陶山刚从宴席出来,马车路过这个酒馆,他想起来了,客户之前拜访过三个懒汉,都是从酒馆的小服务生那里听说的。
陶山隔着车窗观察了一会。
他断定小孩最近做过亏心事,所以就进来了。
维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那晚被骨鸟劫持的阴冷感觉再度冒出来,他战战兢兢道:“先生?您……”
陶山收回视线,瞟着菜单淡淡地说:“把你们这里超过一百金币的酒每样上一瓶吧。”
这架势,唬得他边上的虎牙都是一愣,更别说熟知价目单的维托了,小孩傻乎乎地跟他求证道:“我们有珍藏级的美酒,按杯算价,每杯至少三百金,您……”
陶山缓缓看过去,沉声道:“是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
他看起来没生气,但是那股上位者的气势压得维托不敢多说,立即去跟上级传话了。
虎牙翘起大拇指:“行啊兄弟,够豪气!不过,你喝得完那么多吗?”
陶山笑了笑,低声道:“你忘了,这个月底,咱家有长辈过生日,他老人家爱酒,我家老头子正愁着送什么礼呢,我就寄一批回去给他做面子。”
虎牙挠挠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是影子流派的一位长老,地位跟沙琳老师是差不多的,年纪却大得多。
因为陶山的豪气行为,周围几桌的客人时不时看过来一眼,有人已经脑补出什么“富家子弟撒钱只为引起美人注意”的故事了,侧耳听见这句解释,顿时觉得无趣起来,也不再过分关注他们。
陶山压低了声音说:“兄弟,辛苦你去要个房间,就说要验货,然后你只管品酒,我跟那个小朋友聊聊。”
虎牙听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继而一脸震惊,眼神里几乎写着:“你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丫到底还是个人吗!”
陶山一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立马不客气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我那是为了业务!”
“哦……”
虎牙半信半疑。
他现在怀疑自己兄弟可能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纯洁。
回想一下,刚才那个小服务生啊,长得还真是漂亮,以后长大了肯定是男女通吃的主儿!唔……
“再给你个任务,挑出能运输的酒寄回南方,不好运的就都留给你了。”没等虎牙高兴,就听见他咬牙切齿道:“现在……你给我走远点,别让我看见这张蠢脸。”
陶山伸出手,把他那张所有情绪写在表面的胖脸推了过去。
·
这对师兄弟回到古堡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繁星闪烁,静谧的夜景,跟不久前的末日天灾完全是两码事,陶山略微恍惚,如在梦中。
虎牙果然没忍住那些美酒的诱惑,说好的品酒和选酒,他硬是把自己喝到断片。
人是被陶山扛回来的。
他还把陶山那身礼服吐得一塌糊涂。
于是,当兰疏影打开门,见到的就是头发还沾着水汽的陶山。
她顿时明白过来:“事情有进展?”
陶山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小册子。
这是他的习惯,跟客户沟通之前必须准备一份汇总报告,虽然他谈话的时候从来不看。大概就是图个底气吧。
“抱歉,我可能打扰到你休息了……”陶山注意到她穿着宽松的亚麻长袍,猜测她可能是准备睡觉。
“没有的事,你也知道,睡眠对我来说没那么必要,奥西收藏的书很有趣,不知不觉,我都快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