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倒酒的云海一愣,继而便欢笑起来:“好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喝过酒呢,鲁二哥,今天沾你的光,我也能尝尝酒是什么滋味了。”
鲁铁杵笑笑,偷瞄了云朵一眼,感觉云家二老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赶忙顺情说道:“是我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肯带我回家借宿,我也喝不上云叔的酒啊。”
三个酒杯倒满,云海便着急地端起酒杯:“鲁二哥,咱们俩一起敬长辈吧。”
云海没喝过酒,不知道酒场的规矩,按照东峰县的风俗,是要主家长辈先举杯的。鲁铁杵端端正正地坐着,恭敬地瞧着云梓里,等着他发话。
儿子莽撞,不过这是在自己家里,倒也没什么。这初次登门的客人,倒让云梓里刮目相看,年纪轻轻却是见过些世面的,没有局促紧张,也不显得小家子气。
云梓里端起酒杯:“云海,你没喝过酒,不懂规矩,以后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就要少说话,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你瞧人家鲁二郎,多稳重,来咱们一块喝一杯吧,欢迎客人。”
“谢云叔!”鲁铁杵双手捧杯,却不像云海那样高高举起,而是放的比云梓里杯沿低了一寸,起身与他轻轻相碰,便喝了起来。他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观察着主家的喝法。
若是长辈一饮而尽,自己当然不能矫情,就是被酒辣死也得一口干。可是在农家,酒是奢侈的东西,不是你酒量好就可以玩命喝的,也许人家的酒还想留着多喝几回呢。
所以,他观察着云梓里的喝法,见他浅酌一口就放下酒杯,自己也就只喝了半盏,便放下了。
云海不知这些道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第一次喝酒,辣的他嘶嘶哈哈的,放下酒杯,用手扇了扇冒火的唇舌。
云朵被弟弟的熊样逗乐了,夹起一块炖的肉汁满溢的萝卜给他:“快吃口菜。”
“我要吃肉,有这么多肉,你干嘛让我吃萝卜?这都是两年前晒的萝卜干了,我早就吃够了。”云海夹起两块兔肉放进自己碗里,大快朵颐。
苗氏知道女儿是个有分寸的,不用提醒,小儿子却是个愣头青,完全不像长子云起那么成熟稳重,需要提点一下。“云海,这是鲁二郎打的兔子,你不给人家夹肉吃,反倒自己抢着吃。”
长子云起已经成家,新房子在村边上,离家里比较远,云梓里夫妇也算开明,就让他们小两口单独开灶,不用到这边来吃饭。家里的八亩地分给他们三亩,收成自己留着。云起跟着爷爷念书识字,这两年地里没收成,他就去镇上给商户王员外家做账房,挣钱贴补家用。云起三五日才能回家一次,小妹云落就去跟嫂子作伴。
以往家中有好吃的,都会给大嫂和小侄子端去一碗,刚刚兔肉熟了的时候,云朵也问母亲要不要给大嫂送去。苗氏觉得这是人家的肉,自家跟着吃几口就行了,不能占太大便宜,就没让她送。
此刻,苗氏是刻意提醒云海,这是人家的肉,不能吃太多。
云海并未会意,两年没怎么吃肉了,对于这个正在长身体少年来说,能痛快地大吃大喝一顿,简直太美了。“鲁二哥,这是你的兔子,你就不用客气了,快吃吧。”
鲁铁杵并未急着吃肉,而是拿起筷子给云海夹了两块肉,笑呵呵说道:“不过是一只野兔罢了,不值什么的,多吃点,你们的救命之恩我还不知怎么报答呢。”
苗氏有些诧异:“什么救命之恩呀?”
鲁铁杵见云朵只吃萝卜,不肯吃肉,心里特别着急,明知道自己不该跟人家过于亲近,却还是没忍住给她夹了两块肉,厚着脸皮笑嘻嘻说道:“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