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上箜篌与琴瑟,往外院而去。
侯府的账簿上除了金额,也记录着是谁去收账的。
在原身的记忆里,陈福顺一家都是大夫人袁氏从娘家带过来的,在庆阳侯府的仆人里算是地位非同一般,除了陈福顺与陈大娘外,陈福顺的二弟媳也在府里管着事,一家人单独住着一个小院儿。
这会儿陈福顺的二儿媳正在厨房里摘菜,见沈童过来吃了一惊,急忙迎出来行礼:“大小姐怎么来了?”
沈童站在厨房外,闻到了炖肉的味道:“挺香啊!”大中午的就吃肉,看来陈家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小媳妇紧张地笑了笑,不知怎么接这话,只能点点头。
她本来是老夫人院里的粗使丫头,年纪大了之后便许给陈家二儿子,以往没怎么与大小姐说过话,也不太知道她是什么个脾气性子,乍然见大小姐来此,慌乱中只怕说错话。
沈童问明陈福顺不在,出府办事去了。她本来想就走的,闻到炖肉的味道却改了主意。
进到北屋里打量了一圈,她发现屋里的陈设还挺讲究,虽然没有特别贵重的金玉器件,但家什用具大多都挺细巧的,成色也新,大致是富农或小地主的生活水准。
小媳妇在旁跟着,见她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屋里的摆设,心中更是犯嘀咕。
沈童绕过一圈后,最终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这日午后,有丫鬟来传话,陈福顺家里的来了。沈童让她进来,叫屋里头伺候的人都退出去,只留了冯嬷嬷与另几个仆妇,都是长房里信得过又办事牢靠的老人。
陈大娘约五十来岁,圆盘脸,身子也圆滚滚的,瞧见沈童便绽开一个讨好的笑,低头弯腰行礼。
陈大娘行完礼起身,却等不到沈童发话,心里便打起鼓来。
老二媳妇说大小姐午前来院里,四处看了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觉着不像是好事,和当家的商量了好一会儿,都猜不透大小姐是什么用意,却也不能不予理睬,只有先来探一探。
见大小姐不说话,只冷冷地打量她,这让陈大娘更为不安,惴惴地问道:“大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童拿扇子轻轻扇了几下,才缓缓道:“我娘在世时待你家不薄吧?”
陈大娘只觉不妙,屋里头几个婆子都是那时候从袁府一同陪嫁过来的,大小姐又把过世的大夫人搬出来,这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啊?!可她怎么想这两日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自家几个小子……应该都没做过什么当得起大小姐这句责问的事吧?
难道是那事被大小姐知道了?应该不能啊,事儿都是老大老二跑腿办的……
陈大娘低头缩肩让自己显得更恭敬些:“是。”
“那你们家为何勾结旁人,侵占长房的钱财呢?”
陈大娘急了:“可没有影的事儿!大小姐是听了哪个不安好心的黑肚肠嚼舌头?”
沈童冷笑一声:“你是说我在胡说八道冤枉你们了?”
陈大娘慌忙摆手解释:“老奴不敢,不是说大小姐,是说那背后挑事的!”
沈童拿起桌上一本账簿,翻开指着其上:“去年秋后那笔租子,收来后陈福顺就拿去放债了吧?七月初三才收回来入账,足足迟了半年多。”她冷笑一声,问道,“算了人家几分利?这无本的利钱赚得容易啊?”
陈大娘胃里一阵发紧,额头上渗出汗来。这笔钱出了点麻烦,直到七月初三,老二才把本钱利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