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岩更觉不敢相信:“那他怎么还敢来侯府?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人了?”
“弄错人了?”沈童将团扇柄往桌上一敲,“上斜街射了那箭的是不是他?”
沈书岩点头。
“胜似山后山,射落帽子的是不是他?”
沈书岩又点头。
“来府中教你射箭的是不是他?”
沈书岩再次点头。
沈童斩钉截铁地道:“那就没有认错人!今日之事,冯嬷嬷与葛叔也都在场。”
冯嬷嬷点头道:“真是他。”
沈书岩不禁皱眉,喃喃道:“可我觉得高大哥不像……”
沈童恨铁不成钢地打断他的话:“没听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吗?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他一心通过你来接近我,自然对你极好,在你面前表现得道貌岸然。可人无法永远伪装下去,终究会暴露本性,就好比今天,被我发现了他偷偷跟着我,若不是心虚怎会一句都不辩解就走了?”
“书岩,此人表面看起来也许很直爽,但其实城府极深,为人卑劣,你以后不要再与他接近,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沈书岩:“……”
姐姐是想多了吧?
沈童又叮嘱道:“他暗中跟着我之事你不要到处乱说,我是为了让你知道他本性如何才告诉你的,若让旁人知道,多少对我声名有碍。”
沈书岩还想再问,外间有嬷嬷进来回禀:“姐儿,高大人已经离去了。”
沈童道了声:“知道了”
沈书岩却意外地站了起来:“高大哥怎么这就走了?”
“他听说我喊你回来,知道我回府了会与你说起他暗中跟着我之事,自然心虚离开了。”沈童淡然道,又催着他去沐浴。
沈书岩皱着眉挠了挠头,但也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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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岩离去后,高湛便将石锁拎至场边阴凉处横摆,在其上坐下等他回来。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却不是沈书岩而是两个年长嬷嬷,对高湛道:“小侯爷今日没有空闲再练射术了,高大人不必再等,请早些回吧。”言语倒是十分客气,神情却冷淡,
高湛起身,披上外衣准备离开。其中一个嬷嬷递上一封红纸封:“姐儿说高大人近日来教授小侯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给高大人的辛苦费。”
高湛自然推辞不收。
那嬷嬷只道:“要请高大人知道,小侯爷因学射术耽误了学业,就连老夫人也担心起来了。姐儿相信高大人心里应该是明白怎么回事的。”
高湛心头一凉,心知这是叫他不要再来了。
嬷嬷再次递上红纸封。
高湛胸口堵着一股郁气,傲然摇头:“高某虽没读过几天书,却也知无功不受禄。小侯爷没学到什么,高某不能收下。”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侯府。
他回到萧家,进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正逢萧旷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张烘软的膏药。
高湛讶然问道:“老伯腰又痛了?”
萧旷点点头,快步往屋里走。高湛跟着进屋。
萧旷让高湛帮忙拿膏药,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萧和胜的肩膀与腰身,让他侧转过去,露出后背。高湛拉高他衣衫,另一手托着膏药,趁热贴了上去。
萧旷扶着萧和胜缓缓转回来,让他躺好,再替他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