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旷回自己屋,从床铺下面拖出个箱子,打开后取出一小包沉甸甸的物事,这是买椿树胡同宅院时多收她的十多两白银。他始终没动这笔银子,也曾想过托应龙还回去,但若是就这么还过去,又不知要怎么解释原委,最终还是没能送还。
萧旷轻叹口气,又把银子收回箱子。
被阿湛的事打岔,本来答应了老爷子要去找人的,看这天色也来不及了,其实即使他去了,又能怎么找?
他没见过人,不知名姓身份,光知道她那天要去茹蕙园,都不知她是不是建昌侯府的女眷,总不能去园门口守着,逮个人就问你家小姐有没有送一位腰痛的老人回家吧?
此刻更重要的事,是想起那场火灾到底是哪天起的,不是中秋的事,依稀记得是重阳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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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童回到府中,才下车便听说蒋家人已经到了。
她一问,除了蒋明祺之外,沈婵的大舅母还带来两三个表妹,一来便去拜见老夫人,这会儿还在繁英院,她要是过去给老夫人请安,“刚好”能碰上他们。
沈童蹙眉咳了几声,箜篌急忙问:“姐儿不舒服了?”
沈童轻轻点头:“之前嗓子就有点不适,这会儿疼起来了。”她看向琴瑟,“我怕把病气过给老夫人,就不过去请安了,也请老夫人保重身子。”
琴瑟应了,去繁英院传话。
沈童回自己院里,不久就听见丫鬟通传,蒋氏来看她了。
她一回来便抹去了唇脂,这会儿再用冷水洗了洗脸与手,赶紧脱了鞋上床,不时咳嗽几声。
没一会儿门帘掀开,蒋氏入内,走近床边,摸了摸沈童的手,只觉凉冰冰的,便将她手放进被子里,尤带关切地问道:“阿瞳,好好的怎么病了?”
沈童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咳嗽:“许是昨晚……咳咳……贪凉,受了些咳咳……受了些寒……咳咳咳……”
“哎,好了好了,咳得这么厉害就少说些话。”蒋氏急忙用手帕掩口,“叫了大夫没有?”
一旁的箜篌回道:“已经去叫了,一会儿就该到了。”
蒋氏便起身,叮嘱箜篌与琴瑟好好伺候着,别再让瞳姐儿受寒着凉了,之后便离去了。
沈童舒了口气,翻身仰躺床上,装病只能躲过一时,若是沈老夫人没能打听到蒋明祺的劣迹,蒋氏那头耳边风吹得再热络些,亲事一旦定下就难退了。
思索再三,还是要另借力量来解除这桩威胁。
她从床上坐起:“箜篌,替我磨墨,我要写信。”
信是寄去安国侯府,给沈童的姑姥姥魏老夫人的。
没几天,魏老夫人便登门来拜访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腿脚不好后几乎不太出门,日复一日,起居虽有规律,久了也觉单调,虽有儿孙满堂,每回来请安看来看去都是这些面孔,话题都难有新的,有客来访自然是件高兴之事。
且老夫人去大无相寺时,与魏老夫人每日相见,两位老夫人都信佛,加之魏老夫人颇善言辞,言语风趣,她们相处倒是融洽。
两位老夫人聊了会儿近况,便谈到了各自孙儿辈。
沈老夫人问起蒋明祺的人品,魏老夫人诧异道:“这不是你亲家的孙儿么?怎么倒来问我了?”
沈老夫人亦笑着摇头:“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灯台地下暗,我近年少外出走动,哎,消息都不通了。不瞒你说,这回是为我那孙女打听的。前些天我媳妇的弟妹带着明祺这孩子来看我,有意促成他们的亲事。说来蒋家我是知根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