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壮山将唐寿被捂得暖暖和和的脚丫子塞进被子下,起身去给他拿鞋子。
棉鞋做得算不得精致,但和熊壮山脚上的比起来就立见高下,一个是主家郎君一个家里奴仆。
棉鞋是麻布的,里面续了层棉花。穿上大小正好,很暖和。
“你是怎么知道我脚尺寸的?”
看他开心,熊壮山也高兴,比划着自己的手掌,“我握过。”
便是有了新鞋子唐寿也没兴趣下去走两圈,实在太冷了,他躺在床上,全身那股被折腾过后的酸痛感又回来了。特别是家里的床根本不是后世那种铺了厚厚席梦思床垫的床,而是一块木板子自家简陋钉的,躺在上面摇摇晃晃不说,还特别硬。虽然铺了层被子,可根本没用,还是咯得厉害。
“要是有个毛毡子就好了。”唐寿有些怀念后世的各种床垫子,无意中感慨一句。
熊壮山目光闪了闪并没说什么。
到了第二日他还没起来,家里就有了响动,听着声音不是熊壮山,熊壮山虽然起得早,但是起来后从来都是轻手轻脚的,绝不会弄出一点声音,唯恐吵醒他。
他的衣服被熊壮山塞进他空了的被窝里暖着,这会儿拿出来还有熊壮山的体温,哆嗦着穿上,踩着棉鞋出来,就见一个老妇人在他家里收拾。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起来!”妇人尖刻地道:“你是怎么当人新夫郎的,家里郎君出去干活,你就在家懒,也不知道早上给做口热乎吃食。”
这妇人是熊壮山的阿娘。
昱朝讲究父母在不分家,但熊壮山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和爹娘分开住的,他几个兄弟姊妹就没有。
“家里有剩下的席面,熊壮山走时应该热着吃了。”
妇人姓张,村里人都叫她张阿婆。
张阿婆眼尖地一下就看到他脚上的新棉鞋,“阿山对你这么好,新棉鞋都舍得给你买,你竟然还连名带姓的那么生疏地称呼他!”临了又还记挂道:“还不给他做饭吃!”
唐寿不想跟张阿婆争,毕竟他是熊壮山的阿娘,此刻熊壮山又不在家。
“我去做饭,你吃吗?”
张阿婆气得咬牙,合着她说了这么多,他全然没听进去。
没好气道:“不吃,这都什么时辰了,谁家还没吃过早饭。”
唐寿只当没听见,家里换来的鸡蛋和面粉昨个都吃光了,张阿婆在他又不敢出去换,怕多生事端,就煮了小米粥,拌了个白菜。吃得也挺香。
熊壮山家里是成亲那会儿请人彻底打扫的,所以并不脏乱,张阿婆根本没啥可收拾的,就坐下来和唐寿大眼瞪小眼。
张阿婆不知怎么似乎对唐寿有很大意见,不大愿意和他这样大小眼瞪着。
“我家去取点东西,你给我老实呆着,不许逃跑。”张阿婆都给门在外面落了木锁,还不忘嚷嚷他。
唐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熊壮山之所以请他阿娘过来,应该是不放心他,怕他逃跑。看来,他昨日的话,熊壮山并不大相信。
张阿婆怕唐寿逃跑了,回来没法和儿子交代,动作很快,来回用跑的,进屋了还在气喘吁吁。
唐寿看见张阿婆提着的篮子里装满了针线布头,想来应该是平日里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
张阿婆忙着活计就没时间搭理他,唐寿也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
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