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目送毛利一行后,他和三枝一同搭上前往名古屋的新干线。
三枝这时问:“克里斯桑呢?”
他随口答:“她先走了。”
三枝颔首,“这样啊,原来是偏向相互独立的关系啊……”
“恩?”降谷偏过头去看她。
被警视厅邀请一起参与解剖工作的三枝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因工作随意扎起的短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几缕栗色发丝恰到好处地掩住眉眼,他看不清她的神情。没有条件更换的白色外套果然沾上了不少尘垢和血渍,处处是显而易见的褶皱,离得近了,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当然,他也没好到哪去。
尾部车厢的阴霾让他的白色衬衫变得灰蒙蒙,浅金的发色同样黯淡了许多。
这节空荡荡的车厢只有他和三枝两位乘客,超负荷的疲困和结束一段任务虚无的心绪,令他完美的伪装几乎快维持不住。但还不是能够合眼休息的时候,他尽力支着沉重的眼皮。
三枝的相机作为物证被留在警视厅。去名古屋的路上,两人一点行李没有带。三枝只问了和他一起同行的贝尔摩德去哪了,完全没有过问他登车时提着的大袋行李的去向。
一上列车,她就找了最近的座位,闭目小憩,呼吸声绵长。
降谷静静地看着很快安睡的三枝,小心翼翼地让她倚着自己的肩,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无视耳鬓轻柔的呼吸声及仿佛萦绕在他周围轻不可闻的气息。他又将肩膀稍微往上抬了抬,三枝无意识地挽住他的臂膀,窝成一只安适的猫咪模样。
列车平稳地往前走,车窗外的风景变换,逐渐收敛的夕阳安静地披在他们身上,在隔壁座位上印下两人相依的模糊影子。降谷平静而安定地放空了思绪。
偶尔,三枝的脑袋不听使唤地往下坠,他几度耐心地拨回去,一身困意仿佛就在这样静溢的氛围里消失殆尽。
广播正常地播报一路的站名,列车门发出打开、关闭的声响。
他注意到,三枝昏昏沉沉地醒来,后蓦地弹起,眯着一条缝的眸子顿时睁得又圆又大。降谷微笑看着难得手足无措、借整理头发掩饰情绪的三枝,问:“三枝桑不多睡一会儿吗?到名古屋还有一段时间。”
“我……已经休息够了。”三枝浓重的睡意刹那不见踪影,她说:“接下来换安室先生了。”
降谷从未听说这样的理论。并不是轮换的蹲守任务,而他自诩国家的守护者,从未想过和应该得到保护的普通人轮换休息。而三枝直视的目光里满是理所应当。
他开怀大笑,然后听话地侧倚着合眼。
意外地,睡得快而安稳。
等他醒来时,车窗外暮色浓重,列车恰好抵达名古屋站。
降谷陪着三枝,睡足后的首要问题便是吃,他主动问:“三枝桑,你晚饭想吃什么?”
她若有所思,“车站外就近找一家餐厅吧,我请客。”
他不推辞:“好呀,那谢谢三枝桑了。”
不远处是检查完监控的风见,见到他,面带几分惊诧。
降谷相信下属的能力,本没打算与风见接头,可三枝朝风见的方向自然地走近,他坦然自若地跟过去。
“风见先生,在工作?”三枝问。
“刚结束。”风见不着痕迹地将任务进度透露给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