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紧要关头,可不能在贾府内出了事。
琏二爷是个消息灵通的,这几日春闱放榜,新科贵人入宫觐见,各种酒宴不绝,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稍一打听,林家哥儿的身份来历就全清楚了。
“姑娘莫慌,说不定——”
“还记得王家老爷的事是谁知会的吗?再说,二嫂子同太太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姑侄俩难免有些合计,虽有间隙,但亲疏也有别。”黛玉小声道:“并非我心眼多,只是如今,断不能搅和了这事。”
已有了离开贾府的心,怎能让人搅和了去。
去了林文晋那儿,总比直接入了永康王府来得强,直接入永康王府,那是最坏的打算了。
“你听说了吗?”
“什么?”
“不就是琏二爷前些年陪着表姑娘回家理丧的事,敛了不少家财,全都入了咱们府上的库房,账本都在二奶奶那儿留着呢。”
黛玉步子一顿,拉住紫鹃站在廊角没有往前走,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嘴角绷着,面上看不出喜怒。
“这话可不肖胡说!”
“我那日在房外听见的,二爷可说了,林家哥儿中了三甲,又落脚京城,心虚得很,怕到时候登门拜访时问起这些来。”
“表姑娘在府上这些年,哪样不是用好的,林家那些家财怕是也花她身上了,你看表姑娘来时那小门小户的模样,怕也不剩多少家财可敛。”
“你还真说对了,就算是问起来,养表姑娘这么一个大活人可不得要钱财,也就老太太心善,拿她同宝二爷一般对待,可惜表姑娘性子傲,你瞧平时的样子,难怪宝二奶奶是人薛家的。”
紫鹃听不下去,刚要走出去时便被黛玉拉住手腕,匆匆转身往另外一条路上去,心里着急又担心。
这些话真是句句刺中她家姑娘的心,而她家姑娘偏巧又会放在心上和自己过不去。
“姑娘,那些嘴碎的丫头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恩?”黛玉抬头看了一眼紫鹃,“……说得倒是没什么错,只是,爹爹当年虽清廉,可也大小是个官,还有家中宅子——”
养她一个?养十个哪也能养到这么大。
林家的确是比不得贾府高门大院,如今她也不愿寄人篱下,倒不如,了结了这桩事,免得总让人嚼舌根。
垂眸深吸一口气,黛玉才勉强压住心头涌上来的酸涩。
“走吧,去老太太那儿,这事,还是要说个明白,择日不如撞日,三哥哥虽还未来,但老太太那儿若听到了风声,该是要问我的,若问了,我一口咬定回林家,这儿也留不住我。”
恰逢这几日贾宝玉陪着薛宝钗回了薛家小住,她到省了去面对这两人的力气。
心疼的握住黛玉的手,紫鹃柔声道:“好姑娘,离了这,往后便是光明大道了,泪珠子可别掉了。”
“二哥哥大婚那日,泪珠子早掉干了。”
黛玉说完翘起唇角,“谁还要再哭。”
主仆俩相视一笑,便往上房去。
贾老夫人端着青瓷的茶杯漱口,听得鸳鸯说王夫人和王熙凤来了,给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便让其余丫鬟去外间伺候,自个领了两人进屋。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刚巧得了空,一块来找老太太唠唠,老太太你可别嫌我烦呐。”王熙凤走上前,在贾老夫人旁边坐下,“这不,刚才二爷回来,说是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