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晨有个趴,包厢里气氛火热。陆文星背靠沙发,点了支烟。
他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颗,没有了白天西装革履的束缚,野气又随性。
惹得好几个姑娘暗自偷觑。
张晨刚唱完一首歌,扔了话筒,眼睛一转,贼兮兮地凑过来:“哥,听说你要去和顾家那个装x女约会了?”他说的毫不客气,可见对顾晗霜没一点好感。
陆文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哥,你说你和谁不好。和她?不是我说,也就那张脸拿得出手了。那性格,真的是,仿佛和别人都不在一个次元,还一副别人都欠她的清高样,能把人憋屈死。”
陆文星还没说话,旁边的易博涵接嘴道:“听说她那继母是个有手腕儿的,她家里不好过,可不是得紧紧抓住陆哥,要我说就是不识趣,看别人没意思,就该主动拒绝才对,陆哥,要不要兄弟们帮你,教她看看眼色?”
陆文星摇摇头:“老爷子喜欢,你们别管了,我去看看。”让她知难而退也好。
都是一帮二代,不把人放心上的时候,也不把人当人看,谁也没觉得这样盘算着去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不对。
顾晗霜是绝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个样子的。
国人含蓄,往往在背后肆无忌惮当面却不发一言。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在花国是比较困难的。
顾晗霜只能从日记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是个被继母打压坏了,心坏怨愤的姑娘。对她平日里的做派一概不知。
原本的顾晗霜在丁柔的打压下长大,眼睁睁看着占了自己家的三个人每日里甜甜蜜蜜,欢声笑语,而自己却被遗忘在角落。
同父异母的弟妹衣着光鲜,和那些同样体面漂亮的孩子交这朋友,而她却始终融不进去。一开始是因为她没有可以用来交换的玩具,后来变成了她听不懂他们的话题。
她始终孤身一人,被排挤游走在边缘。
丁柔花大价钱培养自己的女儿。从贵族礼仪到钢琴舞蹈都是从小练起。
而顾晗霜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人教,她就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样长大,眼界狭窄敏感自卑,与大家格格不入。
她想要改变,于是发奋学习。考入帝都大学是她做成的最厉害的事,本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可是却发现无人在意。
她的努力就像是一场笑话,她依然被众人排斥在外。成绩,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渐渐走了偏路,开始努力塑造自己才女的人设。
她表现得比谁都要高贵,有品味,什么都能挑三分刺,俨然一个娇生惯养高高在上的挑剔大小姐。
殊不知,她那不伦不类的礼仪,是书上模仿的,她唯一会的一首钢琴曲,是大学社团学来的,她满口的西方哲学,是图书馆看来的。
她努力表现着自己的与众不同,丝毫看不见别人那仿佛看跳梁小丑的眼神。
事实上,不过是想要获得别人认可的可怜人罢了。
若是顾晗霜知道,定要叹一句:世人喜好与我何忧,何必为了不在乎你的人的眼光徒添烦恼。
而张晨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顾晗霜现在换了个芯子,论起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不用装,直接碾压在坐所有人。
可惜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于是这话揭过,张晨提起了另一件事:“蒋琣琣前段时间找我,说联系不上你,让我问你啥时候有时间,她请客给你赔罪,哥你看……”
陆文星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她给了你多少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