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坐在位置上,面前的盅子还未动过,她看着孟云娴:“这是什么?”
孟云娴:“回夫人,这是汤冻子。”
“汤冻子?”
田氏低头嗅了嗅。
很香,香的很特别。
深色的汤汁飘着油粒子,上头浮了几颗绿油油的小葱,被热汤一烘,香味四溢。
“汤冻子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孟云娴一字一句认真道:“回夫人,汤冻子……就是用鱼,猪皮这样能凝出胶质的食材熬出的高汤,加以辅料,晾凉后多番处理,做成的冻子快。我、我们家一年到头吃不到些肉食,偶有肉食,就连汤都是好的。我偶然间发现汤竟然能凝成冻子,便想了好些法子来储存这些冻子,天气冷了,只要烧热水加汤冻子,上面撒几颗小料,一碗喝下去便暖和又舒服。”
张嬷嬷有些听不下去了。
胡来!这不就是剩菜剩饭的汤汁做成的冻子吗?根本就是上不得厅堂的下作食物,也不知道有没有投毒。张嬷嬷正准备劝说夫人将东西给倒了,下一刻就如遭雷击般看着夫人捏着瓷白小勺舀起一匙。
“夫人!”
喝、喝不得呀!要喝也得测个毒哇!
田氏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孟云娴偷偷瞄着,忍下满心不舍之痛。
今年的汤冻子,周恪哥哥只帮着做了这几个,喝完就真的没有了。可是没办法,非常时刻,只能弃汤冻子保名誉了。
田氏只是浅尝一口,整个人都一愣,接二连三的又喝了好几口,看的张嬷嬷着急忙慌的阻止:“好了好了,夫人您慢慢喝。”
真的中毒了也要控制毒量呀!
小半刻功夫,田氏已经喝了半盅,那在口中回味的余香,带着一种特别的味道,正如孟云娴所说,喝下去之后浑身都热乎乎的,十分的舒服,关键是还有果腹之效。
只是……
她看了看剩下的半盅汤冻子——可不是什么剩饭剩菜的汤汁凝成的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