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呀?”
“奴婢跟了小姐,往后生死都是小姐来定,小姐喜欢什么名字便是什么名字。”
孟云娴被小婢女的职位态度给震撼了,人家将姓名权交到了她的手上,她也不能怠慢,毕竟是要跟随一辈子的名字。她想起从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周恪哥哥的外祖李爷爷过大寿,她狠下心斥巨资,以五文钱的价格在老秀才那里换了一副祝寿的对联回来,其中有一句就是“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大抵就是会长寿的意思。
她还记得那时拉着周恪哥哥一起给李爷爷拜寿,李爷爷激动地浑身发抖,差点和他们面对面的一起跪下来相互磕头。
香莲是她的第一个丫头,纵然侯爷爹爹说她并不冤枉,她到底还是觉得这短命的丫头有些可怜,更不希望这个新来的婢子是个短命的,所以她想给她起一个有长寿寓意的名字。
“往后,你就叫千岁吧!”
稳重的小婢子一下子慌了神,跪下来连连磕头:“小姐,奴才受不起。”
这千岁的名字要是喊出去,她顷刻就能没命!
孟云娴见她又激动又害怕,抿唇一笑收起玩笑的心思:“叫绿琪,绿琪可好?”
于是,名字定为绿琪。
作为一把手教出来的高徒,绿琪已经算是颇有天资聪明伶俐。然而当她瞧见孟云娴能把教养嬷嬷说过一遍的话就记住,能把不同位分的贵人改行多大的礼一丝不差的学会,心中还是暗暗吃惊的。
“小姐的记性真是好,说是过目不忘过耳详熟也不为过。”
绿琪觉得自己的语气拿捏得很不错,既做到了夸赞主子,也不显谄媚之姿,没想还是将面前这位动人的小主子惊吓到了。
“我、我这就算记性好了吗?”孟云娴一双大眼载满了讶异,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她!
绿琪斩钉截铁:“那是自然。”
不料孟云娴一本正经的摆手:“可不敢乱说,说出去是要叫人笑话的!”
绿琪生出好奇来:“小姐这是何意?”
孟云娴对旁人的感知能力在周恪的训练下已然度过了无知期,面对绿琪,她的确有比面对宋嬷嬷和香莲时候更浓郁的亲切感和好感。
这会儿也就没有隐瞒:“我实话告诉你吧,在以前的村子,我有一个很好似兄长一般的玩伴,还有一个年纪稍微大略略不修边幅的玩伴。我总是被旁人欺负,只有他们肯与我一起玩。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做些有赌注的比赛……”
说到这里,孟云娴羞愧的低下头颅:“好比一百首诗词,大家都是通读一遍,我只能完整背下来七八十首,剩下的二三十多少有错漏。他们则是全都能背。为此我输了不少的银子,被打过不少回呢……”
绿琪:“只、只能?”
孟云娴“嗯”一声:“只能。”
“那位兄长似的晚班告诉我,其他的人都是看一遍就全都会背的,像我这种只能记住七八成还拿出来显摆,是要丢大丑的!”
绿琪的手被握住,听到孟云娴友好又诚恳的说:“我知道但凡是学东西,总要讲究一个鼓励的法门,只有鼓励的恰当,才能激励更多的动力去学。你也好,先时的张嬷嬷也好,都对我做了一番鼓励,我感觉十分受用,所以,往后我也会好好学的。不过你万不可在人前这样说我了。”
一等婢女绿琪呆愣了好久,方才格外恭敬郑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