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正对上他的眸，她张了张口，喉咙里却有种失语似的难受。
什么都说不出来。
连对不起都几乎是多余的。
沈吟汐听过一句老话，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是说当一件意外连续发生三次，那么从概率论上来说，这意外极可能是故意的。
担忧他会对自己造成什么误解，沈吟汐双唇微动，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还没开口，江辞已经先她一步，“你是故意的。”
是句号，陈述句。
“……不是。”
“专业碰瓷？”
“……”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裙摆，沈吟汐想试着解释。
“阿汐？”——
不等讲话，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令她的背脊瞬间僵硬。
她硬着头皮转过去。
果然。
是陈杨，和孙媛。
“……”
如果说，这世上有比当众丢脸更加丢脸的事，那么也只有在丢脸的瞬间，被前男友和其新欢看见。
不知他们究竟看到多少。
陈杨和孙媛显然是来玩的，两人身边还围着其他一些学长姐和同学，认识的不认识的。
孙媛伴在陈杨身侧，左臂亲昵地环着他的右臂，笑容深甜。
白天刚闹过一场，如今狭路相逢，尴尬之余，更多的却是种无言的得意和挑衅。
沈吟汐唇色发白，没有看孙媛，越过她望右后侧的陈杨，勉强弯弯唇角，“好巧。”
“阿汐。”陈杨眉头微蹙，“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
沈吟汐：“我为什么不能来？”
略带责备的话激起了心里的叛逆因子，她反唇相讥，心里突然烦躁，就差直接说出那句不好听的“关你屁事”。
都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就是啊杨！”孙媛笑吟吟地挽住陈杨的臂，娇声嗔怪，“你都能来还不让人家来？这也太霸道了点。就是你这前男友做的，刚还信誓旦旦说吟汐是乖女孩，从不来酒吧夜店的。我就说，人家吟汐一个成年人，哪能事事都听你的？这回打脸了吧！”
周围的小伙伴浮起一阵讪笑。不用想也知他们刚刚应该拿她玩笑过。
沈吟汐神情浅淡。
“你们聊，我先走了。”
“别啊。”孙媛意犹未尽，错身拦住她，“既然碰见了，那就一起玩嘛！反正都是同学。”
“不用了，我还有事。”
“别急嘛，就喝两杯。”
她坚持着请邀，扯住她的腕就将她往旁带，拥挤的空间却似乎有些步履不稳。身子一歪，手里的酒直接就洒在她的身上。
沈吟汐徒然撤后一步。
“啊！”孙媛立刻大叫，慌张地替她擦衣裳，“没事没事吧？对不起啊吟汐，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这样说，沈吟汐却在她抬眸顾盼间看清她眼底得意的笑。
是报复。
酒吧人山人海，所有动静都能被喧潮掩盖，更没人能注意得到角落的小风波。
正当沈吟汐还在不知所措，腰上却突然揽过一只陌生男人的手。
她后脊一僵。
头顶有一个清冽温淡的男声响起，“怎么还愣在这儿，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