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晴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一向冷静自持的队长哪些值得深究的细微表情。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你队长还是你队长,天塌下来也只会说一句:“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好的。”宫长晴说,“可是老头儿那边……好像反应挺大的。”说着她偷偷瞄了眼外面,然后弯腰凑近,小声说:“办公室电话都快打爆了,老头儿已经吃了一盒金嗓子了。”
许执“嗯”了一声,这会儿连“我知道了”都懒得说,只是交代一句:“不用等攀委会那边找上门来,下周我们去香港一趟。”
宫长晴立刻直起身体,“好咧!”
“去训练吧。”许执推开手机,再次把重点放在队员的体检报告上,他指尖点了点关荣昊的报告,“你有时间多和耗子聊聊,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队里理解,但是再这么悲伤春秋下去,别说香港的公开赛去不了,国内的地区性大赛都很难有他的名字。”
提起这件事情,宫长晴一瞬间严肃起来,“许队,其实我觉得耗子现在状态还可以……香港那边的公开赛他准备了很久,前段时间数据采集得太紧,他压力大才发挥失常的。”
“嗯,所以呢。”许执不答反问。
宫长晴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多说一个字,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重新归于宁静,许执一手捏着报告,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桌子上,指尖有序敲打桌面,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才站起身往外走。
接完电话折回,路过总教练室时,周教练隔着玻璃窗,目光直勾勾地看他。
许执叹了口气,脚步一转,推门进去。
他没有丝毫得客套,也不拘束,大大咧咧往办公室对面一坐,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犯错的人。
周奇申还是第一次在许执生活里见到女人,他面无表情朝许执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赶紧老实交代了。
许执很老实地说:“意外。”
周奇申被他轻描淡写两个字气地吹胡子瞪眼,老头子虽然已经年近半百,但身体依旧倍儿棒。
干脆利落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上的烟灰缸的保温杯都跟着颤了几颤。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电话!都不敢放上去!你摸摸,来你摸摸,电话线都烫手!”周奇申站起身,插着腰,胸口起伏明显,混浊的眼睛里藏着火,“你再看看这手机!都不敢开机!”
许执将“我有权保持沉默”贯彻到底。
周奇申不到三十五岁就退役了,退役以后直接做了教练,如今老家伙纷纷退役创业,他担上了总教练。
早些年,周奇申一直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徒弟,唯独第一眼看许执这个毛头小子很顺眼。
这些年他矜矜业业,从许执的私生活管到事业,管到家庭,管到身心健康,中间出了那档子事他愧疚了好久,一夜之间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许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所以他信任许执,义正言辞地跟上面保证许执道德品格绝对没什么问题,所以才在那事出了以后许执还能在队里待着。
算上去没多少日子许执就能“刑满释放”了,结果这好家伙,臭小子又惹事!
“你给我说说,你到底谈没谈恋爱!”周奇申苦口婆心,“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吧?队里清清白白的人都没时间谈恋爱,你一背着罪名的犯人出什么风头?!”
许执被教练指着鼻子骂,面不改色,语气四平八稳,“没谈。”
周奇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