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了罢。”景菀瞧见自己肩膀与手臂被水划分的地方,已经红白分明。
阮盈秋盛水向脖子泼了泼,泡了许久浑身骨头都快酥了,暖暖的水似抓着她不让她起身。
“唔,你先起,我再泡会。”
景菀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向池边走,带起水面一阵阵涟漪,浑身脱离了水湿哒哒的。
在瑟缩的下一秒,若梨抖开臂弯里准备的衣服,上前一步给她披上,然后扶着她到一扇屏风后更衣。
阮盈秋在水下看着,泼了两下水觉得甚是无趣,便唤了自己的丫环伺候自己更衣。
带景菀换罢衣服回来,池子里已没了人影,疑惑的提声唤:“盈秋?”
“我在更衣,等我会。”声音从屋子角落的屏风后传来。
她应了一声,找了张凳子坐下。
若梨见她无需再做什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挽上去的鬓发微乱,想了想道:“阮小姐还需一些时间,不如奴婢为小姐梳发?”
她手向头上抚了抚,“头发可是乱了?”
“有些。”
“那你梳吧。”
若梨见她点头,着手便将她发上的头饰全取了下来,随后用干的毛巾为她擦脑后温泉喷上的湿润。
待干爽一些后,若梨手里握着她的发,灵活的编发盘发再用发簪固定好,一个灵婉髻便成型。
“好了。”若梨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景菀张了张嘴还未说些什么,被阮盈秋笑吟吟的打断。
“若梨手真巧。”
抬眼见她青丝成圈盘在头上,景菀笑道:“竹音的手也巧呢。”
俩姑娘轻笑,随后携手出去吃晚膳。
到了晚间,阮盈秋说什么都要与她一块睡,景菀犟不过她,只好无奈同意。
半夜,屋外的虫子在吱吱的叫,阮盈秋翻了个身,呆呆的望着床顶,愣了许久,才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叹罢合上眼,刚准备入睡却听见身旁的人悠悠开口,“大半夜不睡觉叹什么气?”
“菀菀还未睡?”阮盈秋惊讶。
“你这翻身如此频繁,还带着一声声叹气,让我如何睡?”景菀翻过身面对她,眸子缓缓绽在黑夜里,像是了知一切的判官。
其实阮盈秋的动作已经很轻了,若不是她心细留意是很难注意到的。
对着这样一双眸子,阮盈秋无奈的败下阵来,摸过去勾住她的手腕,情绪有些低落。
由她沉默了片刻,景菀才靠过去挨她近了些,缓缓开口:“可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所认识的阮盈秋,肆意、洒脱,有人欺负了就双倍还回去,今日一见她便觉得不对,她从未见过她眼里带着一丝解不开的愁。
“嗯...”身旁人的语气温柔,她不自觉的信赖,“遇见了一个少年。”
“嗯?”景菀在黑暗中挑眉,她起先以为是她那些心机重的姐姐们又对她做了什么,却没想到是因为...少年?
景菀低低的应着,让她接着说下去。
“是一个乡下的少年。”
“准确的说,是一个被我外婆家救下的少年,外婆说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她家门前,她看着心有不忍便收留了下来。”
“我到淳渔时,他在外婆家已经住了十几日。”淳渔是她外婆在的乡。
“我与他本未有交集,但是...偶然一天,我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