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她拖累队伍骂骂咧咧地就上来推人,也没避开她的伤,疼得女孩连躲是躲。
程矜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边扶住她,一边就要跟那警察理论。
才刚要开口,一件男式外套被递了过来。
程矜顺着手臂往上看,居然是刚刚的那个波塞冬。
他没有说话,等程矜接过外套给女孩裹上,也没有离开,挡在她们和后半段队伍的中间。
因为有这人在,坎铎警察果然没再催促过,程矜本想道个谢,可他目视前方,显然完全没打算跟她有目光交流。
那双眼窝深邃的眸子里,宛如淬了万年不化的冰,封住了所有情绪。
到嘴边的谢谢又被程矜吞了回去。
算了,人家不稀罕。
她和一群陌生女人被塞进同一辆车,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空气中满是廉价的香水味,浓妆之下一张张或年轻或半老的容颜透着疲惫,直到这时程矜才深切地意识到,刚刚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下面,藏着怎样千疮百孔的人生。
从装了铁栅栏的车窗可以看见那个波塞冬正站在路边,背对着她们向队员们训话,声音听不见,但程矜觉得他的脊梁骨挺得格外直,尤其是在那群东倒西歪、哈欠连天的坎铎警察的衬托之下。
车启动了,那人回过身来,帽檐下一双冷峻的眉眼注视着她们的方向。
他看得见罐头里的她们吗?应该看不见。
可程矜隐约觉得,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些更深的,让人忍不住好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