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矜觉得脸发烫,蹲在原地半晌都没做出反应来。
喻铮突然眉一凝,“小心!”说话间人已经箭步上前,将她一把拽起拉入怀中。
程矜的手臂贴在他沁汗的胸腹前,感觉自己差一点儿就要滋滋地冒出白烟。
“去!”喻铮低头呵斥。
她顺着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是那只刚刚还楚楚可怜的灰狐狸。大概是乘她回头看喻铮的时候,试图偷袭,结果被喻铮唬住了,这会儿又夹起尾巴装乖。
程矜注意到它的后腿,已经绑上了小棍和绷带。她润润唇,“它没事了啊。”
喻铮松开怀里自带暗香的女人,再度蹙起了眉。
他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之前随意脱下的上衣。
这地方是猎牙前任队长丁政的“自留地”,当初丁队常来拾掇菜地,后来他不在了,就由喻铮带着看顾,队里的其他人都很少来,更别提女人,所以别说光膀子,就是裸|身冲淋也是常事。
但这会儿,喻铮觉得浑身肌肉都紧绷着,尤其刚刚被程矜手臂擦过的地方,绷得像刚做了十公里负重跑。
虽说心里躁得慌,他面子上还得端着,一边找衣服一边说:“谁说它没事?腿瘸了,往后还能不能捕猎都两说。还有,如果刚才你被它挠中,就得送去打疫苗,营地里有野兽的消息也藏不住,它要么死在外面,要么人道毁灭。”
程矜看了眼缩成毛球的灰狐狸,“……它不会吧?”
“别以为收起獠牙和利爪的野兽就不是兽,只要给它一次机会,就能咬断你的喉咙。”他|妈的衣服到底给扔哪儿了?
程矜心有余悸地瞥了眼狐狸,又见喻铮一直满屋子找什么,不由问:“你找什么呢?”
喻铮额头的汗顺着下颌滚落,滴在胸前,“衣服。”
坎铎这边太阳毒,他们这些当兵的又都糙得很,谁也不注意防晒,浑身肌肉被晒成了古铜色不说,还有条条道道的新伤旧痕交错,跟好莱坞化出来的特效妆似的。
他脖子上还挂着那条黑色的绳子,下面吊着块1/3手掌大小的金属牌,微微反着光。
牌子离胸肌有一点点距离,似乎后面还衬了个东西,程矜刚想细看,喻铮醒了醒嗓子,胸腔起伏,她立刻像触电似地转开视线,而后从脚边拾起“破布”。
“……这个?”随着她的手一抖,“破布”展开了,果然是件黑色背心,不过,现在已经是黑白灰交加了。
“……我看放在旁边,以为是抹布。”所以用来擦擦灰,好坐下跟狐狸说话。
喻铮从她手中接过抹布,不,背心,用力地掸了掸,仍是花灰一片,不由蹙眉。
“对不住。”
“算了。”喻铮也不管那衣服还脏,扬臂从头套上了身。
从抬臂,到套好背心,前后两秒。
程矜下意识地拿手指蹭了下鼻尖——没鼻血吧?
她就读的是楠都戏剧学院,虽然自己不在表演系,但声名在外,来搭讪她的男孩子也有不少是表演系、舞蹈系的美少年。除了花美男之外,也不乏练过的肌肉男,但程矜从来没在哪一个人察觉到这种强悍与美的完美糅合。
这大概就是健身房与战场的区别,一个是为了美而强大,一个是为了活下去而强大。
喻铮肩背腰腹的每一块肌肉,每一道伤疤,都宛如对一场战争的无声记叙,令程矜瞠目。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穿好背心的喻铮回身,才发现程矜面色绯红,正慌忙挪开视线。这个发现,让他原本躁郁的心情仿佛突然有了一丝突破口,被阳光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