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回到房间,没看到猫,并没有惊奇,因为没有流血,她就只是擦洗了下伤口。她推开窗玻璃,露出一条缝隙,并把两块披萨放在桌上。接着脱了鞋子,坐上了床。
猫窝在衣柜顶上,看到这个女孩一脸嫌弃地将被子卷了起来,扔在了离她最远的门口的地板上。然后又套上了外套和裤子,把床褥掀起一半,包着自己,竟这么睡觉了。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磐舟天鸡的声音:“她睡了,小声点。”
蜷缩在衣柜顶上的猫顿时一个激灵,差点要跳窗夺路而逃,但望了望女孩闭目熟睡的姿势,它最后一步都没踏出、
等隔壁的动静都没有了,猫才小心翼翼地跳下衣柜,尽可能无声无息地来到桌面上,它舔了口披萨,新鲜的牛肉和大颗粒的虾仁混着黑胡椒酱汁,一股脑儿从舌头一直攀升到脑垂体,久违的作为人的味觉让它微微颤抖着。它吃完了一块披萨饼,没有动另一块。那团扔在地上的棉被在向它召唤着,这是久违的温床。
但最终,猫没有过去趴在那儿,而是小心地靠近少女,想仔细看看她,又顾虑着自己脏兮兮的毛发,最终也仅仅是站在桌面边沿,低下头望着她。
淡淡的粉红色花瓣飘落,在及地时又虚化消失。
银色异色瞳的女孩坐在桌面上,双腿悬着。
她低着头,极低极低地说了句“吾辈的家,就让给你吧,平时要多打扫啊。”
她猛的抬头,仿佛这么做能抑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狠狠地抽了下鼻子:“吾辈会找到更好的房子的,吾辈才不伤心。”
接着转身又化作了猫,跳进窗玻璃的缝隙,离开了。
这只居住在这空无一人的房屋多日的猫,放弃了这难觅的遮风避雨的居所,重新回到桥洞、下水道和打样的店铺遮雨棚下,再也没有回来。
比水流看着在他身边睡得死沉的磐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方一开始还照顾他似地尽可能缩在自己那半边,但睡熟了后,鼾声和大字型的睡相,把他给压醒了不算,还扰得他没法继续入睡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最容易听到细微的动静。
他好像听到隔壁的房间有陌生的女声,他不认为这是公寓楼下的人家传出的。他耐心地等着,打算如果再有什么声音,就解放力量叫醒磐舟大叔。
但是,后面一直很安静,他此时深恨自己在不解放力量的情况下没法自主行动。
第二天一早,被饿醒的磐舟天鸡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扭头,看到了两个漆黑的无神眼睛。
“哇啊!”
磐舟天鸡被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流,你眼睛是怎么……”
比水流顶着一晚上的疲惫,声音冷了好几度:“今晚我睡客厅。”
磐舟天鸡:我做错了什么?
而另一边,苏菲早已起来了,她的生物钟比公鸡还准。这得益于母亲的教育。在出生开始,她每天有一大堆的课要上,从接连不断的语言课,到各种‘贵族’运动。密密麻麻的行程表,甚至吃个午饭要在15分钟到45分钟间完成,更不要说早上起床的时间。
苏菲就是这么猛然地被惊醒,明明离开那个世界都两个月了啊。也没有人要求她几点前起床。但过去的痕迹就这么铭刻在了骨子里。
难道要向它臣服吗?我为什么不能睡个懒觉?
她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都死活感不到丝毫睡意,心里莫名烦躁了起来。
她感到浑身酸软,手臂上还隐隐作痛。
接着,女孩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