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重兵把守并且藏匿人质的剧场后台,已经人去屋空了。人质一个个儿的全被某人丧心病狂害成重伤了,这会儿全部抬去房间里,挂着氧气罩和输液瓶,抢救着呢。
灰色地面阴暗潮湿,只留下一丁点干涸的血迹,以及类似动物毛发尿迹的蛛丝马迹,味道也很不好闻。
裴逸蹲身仔细看过那两个空荡荡的铁笼,想象囚犯这十多天的不幸遭遇,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假若营救行动不能成功,如果教授不幸遇难,确实有他一部分责任,他还是优柔寡断了。今天在宴会场上,没有料到教授等不来他们的解救,就失望绝望,又或者出于原本的愧疚,竟然选择自残。
这是他的失策,非常令他难受,尽管嘴上不说。这些天脑子有点乱,还总是莫名地走神儿。
“既然取消马戏表演,这船上不会真的携带了那些动物?”章总往四面看看,带大型动物很麻烦的,毕竟需要专人喂养照看。
“那个变态,真没准儿啊……”裴逸若有所思,视线落在铁笼角落,遗落的物件。
那是折纸做出来的一个小手工模型,一艘很漂亮的小纸船,谁叠出来逗小孩玩儿的。他摊开折纸,就着微弱光线辨认,纸上留有许多童稚的笔迹,写的很简单的英文和俄文单词。
裴先生用一根手指往天花板方向一指,无声地示意:我必须冒险上一趟楼。
教授没机会去到那间大宴会厅,但教授见过一个孩子。裴组长调查这么多天,也知道船上那漂亮男孩的存在。
“你回去。”裴逸对身后的男人摇了摇那根手指,“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两人平视,在微带血腥气息的空旷大屋中。
章总若论身材只稍微高两寸,但肩和背明显更加宽阔魁梧,腰部挺拔。小窗透入一地很美的白色月光,他用后背,就能把小裴严严实实罩在怀抱中。只是时光隔得太久,这月色也不常见,彼此都已微凉的胸口就好像隔着很厚一层铺垫,不再那样贴近和亲密了。
想要重新找回亲密感,都不知应当说什么好。
说,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往这条路上走。
说,我想陪着你一起。
……
【003】:“头儿,暂时干扰了他们的电子屏障,还有报警系统,我尽量给您维持十五分钟。 ”
【001】:“上面通道开了,您进吧。”
【002】:“外围,狙/击手就位。”
裴逸对频道里的伙伴们轻声回话:“无论如何不要开枪,就是个孩子。”
【003】:“我说头儿,您后面还有个跟踪您的热源点,就那位爷,狙不狙了他啊?”
裴逸:“……”
房间门口那两名保镖,难得如此尽职尽责,每十五分钟就探头到房间里,查看小主人的动向。
这条船如今是兵家必争之地,危机重重,伊利亚还是把亲儿子带在身边,也是没办法了。豺狼虎豹也都在乎自己的血脉,亡命天涯的路上,疯子身边也只剩这一个亲人。
他的母亲和老婆,在油田的同一场爆炸中丧了命。那天的天空非常晴朗,万里无云,大漠孤烟。那辆豪华加长的轿车,在艳丽的大火球中腾空翻了起来,炸裂成碎片,车中人都尸骨无存……袭击的真正目标却侥幸逃脱了,在属于男人的利益征伐当中,女人孩子永远都是不幸的牺牲品。
房间里音乐很响,盖住了许多可能的异动。“噗”的一声,墙角火花一闪,电视机的动画片画面突然消失。
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