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手底下雇佣的亲军,平日里一定消极懈怠纪律不严,每次关键时刻就是一盘散沙。待到裴组长摸到附近关押某位人质的小房间,甚至连猫道狗洞都没爬,轻松就混进去了。
拿钱买不来忠诚的效命、正义的信念,能够买来的,只能是敷衍散漫的乌合之众。
或许,更确切地形容,这个房间,就好像重重包围圈中,刻意为他留出了一道缺口,毫无防护随进随出,就是在等他来。
墙角靠近地面的金属管子,用手铐拴着那位年轻学生。旁边摆一盆残羹冷饭,一看那泥糊糊状的质地颜色,就知道口感不佳难以下咽。这样的方式束缚人质,方便这学生随手够到地上的饭和水,不至于就饿死了,但也着实很折磨人。
可怜的学生甚至无法坐直身体,只能蜷缩侧卧,头枕在伤痕累累的手上。
裴逸毫无声息地来在对方身前,直到手抚摸到年轻人的脸,宁非语才像受惊的鹌鹑,瑟缩着睁眼,以为又要被打手当成泄愤的沙袋殴打他欺侮他。
“还能坚持吗?”裴逸凑近细察,“小宁同学?”
“你没发烧。”他又转头检视对方伤口,“你脚还在吧?伤口有没有感染?”
宁非语剧烈地颤栗,看起来抹不掉那恐怖的回忆和精神阴影了,不时抽泣。那只脚被人胡乱缠了好多层纱布和绷带,透出血痕。裴逸皱眉看了看,懒得再缠一遍绷带,干脆给这小子打了一针破伤风。
“你,你是谁啊……”宁非语眼里滑过微弱的希冀,你是来救我们的吗,你是救我的吗?
裴逸点点:“对,我是来解救杨教授和你的。你别害怕。”
他用褐色透视眼罩覆盖住脸的上半部分,鼻子和脸型也做了专业的修饰,对方看不到他真实面貌。
衣服里面塞了不少硅胶和海绵填充物,这些都是机智的聂小姐教给他的。就在船上短短这几天里,聂小姐的胸部罩/杯尺寸,已经涨涨缩缩好几回了,起来又下去,再起来再下去,成为他们组里一大笑料。
用他嘲笑对方的话讲,“你都过了青春期,二度发育也就罢了,你怎么还能二度缩水呢!”
宁非语又过了会儿才慢慢有反应,绝望数日之后终于有可能得救,死死抓住裴逸的手:“真的能,能出去吗,教授、杨教授他……”
“教授他可能……快不行了。”裴逸话音伤感,“我刚才去看过他,他头部受到那样大的撞击,很难挽回。”
宁非语顿时掩面哭泣:“是我没用,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我……”
裴逸拍抚对方:“正常人血肉之躯都会害怕,不必自责。”
宁非语抓住这救命稻草:“你能带我出去吗,你能救我们吗,带我离开这儿……”
裴逸反握住对方的手:“还要等一刻,解决掉外面的守卫和那位伊利亚先生,我们一定救你出去。”
顺手把小宁同学的手指也捋了一遍。
“能不能现在就,现在,现在你带我走吧!”年轻人神色几近崩溃,“他们总是进来打我!呜呜呜……”
裴逸:“你放心,不会丢下你。”
宁非语狐疑,不断端详他的脸:“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来救你的人啊。”裴逸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别灰心丧气,振作坚强点!你女朋友刚收到你给她订的花和礼物吧?她跟我们国内警方通过电话,她知道你出事,她还在国内等你回去啊,小宁同学。”
宁非语低头不语,神色有一瞬的清冷,划下一颗泪。
这是任务行动开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