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挪用公中的月钱银子在外放印子钱,在脑子灵活的那批人里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原本王夫人自己的内侄女兼侄儿媳妇胆量这么大,不过因为好处给足了,她也就默许了。
话说十二钗里陆稹最不喜欢的就是王熙凤,在婚姻生活中再怎么不幸,丈夫如何不忠,也不是肆意害人性命且毫无悔改之意的借口,硬要说的话磋磨贾瑞和尤二姐还有理由,但她包揽诉讼草菅人命单纯就是为了银子。
不过此时陆稹得说句公道话,“不是琏二嫂子的缘故,老爷们拿去做大事了。”
探春瞪大了眼睛,“算出来的?”
陆稹颔首,“是。”又特地补充道,“大事不成,小事不难。真不自量力推衍大人物还有天下大势,我已经死了。”
后世很随便的说法,落在探春耳朵里,让这位三姑娘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接连咳嗦都惊动了其余谈兴正浓的姐妹们。
陆稹让入画倒了水来,亲自端给探春,“缓缓啊。”
半盏清茶顺下去,探春又能自如说话,向大嫂子和姐妹们解释过后,又问陆稹,“咱们家的前程……也不算大事吗?”
陆稹反问:“咱们家如今还有当初的牌面?”
探春不死心,“大姐姐……也不成?”
陆稹轻描淡写,“大姐姐又不是太后。”
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探春。
大姐姐封妃后,全家上下都喜气洋洋,深信可以仰仗大姐姐再次发达。其实翻翻史书就知道,若是一个家族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兴旺数年甚至十数年,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做了太后。
探春定了定神,“说得也是。”她沉默良久再一次一针见血,“心术不正。”
一心想靠女人发达的人家先不说能不能如愿,起码这家里的男人大多没出息:贾家的爷们可不是应了探春这句“心术不正”。
可话说回来,贾家的男人未必没有自知之明,陆稹又道,“一把年纪了,估摸着仕途上有限,又不死心,就想着打别的主意。”
探春长叹一声,又不言语了。
因为共享过~大~秘~密,陆稹发觉探春跟自己更亲近了几分:就是毫不犹豫地把心里话往外倒。
回到暖香坞,陆稹便问惜春,“快有大事发生了吧?”
惜春应道:“差不多了。”
从接受尤氏的委托起,陆稹就很好奇王子腾能把贾家牢牢绑上他家战船的原因,如今谜底就要揭晓,她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她跟惜春正闲话,入画忽然闪身进门:这丫头喜忧参半,纠结与不安都写在脸上。
入画快步走近她家姑娘,一抬头就撞进姑娘那抹温柔里,心神自然而然放松了不少,“姑娘,彩儿今天在二太太院子外正好听见二太太跟二老爷念叨,娘娘……有孕在身,二太太却是十分焦急,二老爷回话也听不出什么好气儿来。”
难怪!陆稹就说王子腾所图非小,不承诺给贾家大甜头,贾家人又怎么肯上车?原来在这儿等着,只说将来奉元春所出之子登基,贾家准能被忽悠住。
彩儿正是惜春的丫头。
陆稹这阵子寓教于乐,为给惜春启蒙符箓之道,一不小心符画多了……放着也是放着,她就让屋里的丫头们得闲便揣着隐身符在府里走动,听听墙角什么的也好。
一着闲棋而已,陆稹都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发挥效力。
惜春彻底懵逼了,她愣了有一会儿才开口,“我上辈子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元春有孕对贾家而言绝对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