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行”字还没说完,手机便被外婆抢了去。老太太好像还特意跑了十几步,小喘着气对她说别听陈荟莲的。
陈迦南笑:“那听你的?”
“不听我的听谁的。”外婆自在的吐了口气,缓过来后声音低了下来,用很正常的口音道,“别怪她催你,她就是怕等不……”
“我知道。”陈迦南连忙截了话,“妈心情还好吧?”
“最近做梦比较多。”外婆说,“气色还行。”
陈迦南“嗯”了一声,说外婆你也少抽点烟。老太太装模作样的说知道了,还没等她唠叨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手机,拿了书包去实验室。
柏知远好像知道她会来似的,已经等在那了。陈迦南也有些惊讶,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傻愣愣的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柏老师。”陈迦南说,“您怎么在这儿?”
他还在看电脑:“有事找你。”
“找我打电话就行了。”陈迦南说完迟疑了一下,“很重要吗非得见面说?”
柏知远抬头看她:“很重要。”
陈迦南吸了一口气,柏知远笑说你先进来。她慢慢的挪到桌子跟前,看着柏知远又笑了的样子放松了下来。
“听说你会吹长号。”开口就是这句。
陈迦南:“?”
“李老师特意打电话到我这夸你。”柏知远说,“能吹出声就不错。”
陈迦南:“……”
“鉴于这点,我自作主张帮你讨了个差事。”
陈迦南:“啊?”
“拟南芥那个课题给你师姐做,人已经找好了这个你不用管。”柏知远说,“再过两个月是h大一百年校庆,有一个节目我推荐了你去。”
陈迦南:“什么?”
“h大校歌。”柏知远道,“钢琴独奏。”
陈迦南一时五味杂陈。
如果说从一开始柏知远请她教琴是个巧合的话,那么这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情怎么解释。他是个对课题要求极为严谨的人,突然对她的学业放松下来想做什么。
“这次校庆会请很多知名校友,我听说李熠华老师也会回来,想给他的工作室招几个学生回馈母校。”柏知远意味深长道,“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李熠华是国际上都出了名的钢琴大师,当年外公在世的时候也曾提起过,说这个人很谦和,对待艺术有敬畏有真诚。
陈迦南猛地抬眼:“柏老师。”
柏知远淡淡“嗯”了一声。
“您不会是……真想让我改行吧?”
柏知远听罢笑了,什么也没解释。
“好好准备。”他最后说。
柏知远一走她楞在实验室,其实也不难理解,像周逸那样考个艺术学院的第二学位确实不错,可是柏知远到底在想什么呢,一直在给她创造机会,老师做到这份上实在难得。
她在那坐到傍晚才回去,收到周然微信。
“我六点半下班,吃个饭?”
陈迦南将那条消息看了好大一会儿,犹豫了很久然后回了个好,我去找你。周然还在输入,她已经又回复道顺便有事要过去。
是在周然公司楼下的餐厅见的面。
周然看见她就笑问:“什么事儿非得你过来?”
她还在组织语言,周然又笑着说不过你来了我高兴。陈迦南看了眼时间,问他你想吃什么。周然将菜单放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