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蒋夜还是回到了自己原先的车厢。
经历过一番风雨的包厢此刻已经由军人打扫地干干净净,蒋夜托着行李箱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搬尸体擦血迹,她二话不说,箱子一推,埋头蹲了下来。
“哎?”边上擦地板的迷彩服小哥吓了一跳,也没用手碰她,就说,“你去边上休息吧,你们现在身心受损需要好好恢复一下。”
“没事。”蒋夜从他盆里拿了个干净抹布,看到了地板上沾着的肉沫子时不过顿了一下,就覆了上去。
边上那小哥还“啧啧”称奇了一声。
相顾无言,蒋夜知道眼前这群人怕是进行这种任务也是第一次,她刚刚瞥头看发现,那些迷彩服小哥小姐姐的手都还是抖着的。
长这么大,接受了这么多次训练,并不是向国人开枪拔刀的。
她沉默不语,认认真真地擦窗子,车厢里弥漫了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车窗子还有车顶的天窗全部开着,若有若无飘着腐烂味,两者夹杂在一起,简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嗅觉体验。
“闻时,你到这里干什么?”蒋夜正干着,听到了耳畔传来了低语,刚开始她没有在意,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蒋夜回头,就第三次撞上了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她蹙眉,站直身体,问:“怎么了?”
“你别这么一副面临生死仇敌的表情。”闻时双手藏在身后,脸上依旧是那痞样,“我给你送个礼物。”
蒋夜:“???”
“噔噔。”闻时双手伸出,变花一样变出了一个扁平的盆栽,不大,单手就可以托住,虽然是塑料做的,但是却很精致漂亮,深蓝,上头还有细细的条纹。
蒋夜眼睛尖,注意到闻时手指头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土壤,细细碎碎的,他的手指偏长,骨骼分明,并不瘦弱,上面还隐隐有些小茧。
“刚刚看到有人带了一麻袋这个……我看到就买了一个。塑料的比较轻,好拿。”闻时摸了摸盆栽外壁,道。
“谢谢你,我收下了。”蒋夜真诚地感谢,毫不犹豫把盆栽收了过来,然后再次抬头看他,等着下文。
闻时看她那么痛快,挠了挠后脑勺,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一句:“那什么……你的行李箱还是赶紧处理了吧,带点饱食的东西就好,对了,可以藏在盆栽里……车子乱,下了目的地更乱。”
蒋夜再次颔首:“我会的。”
“那行。”闻时朝她眨了眨眼睛,狡黠灵动,他说,“我走了,我就在你前面那个车厢,有事可以找我。”
语罢,极其潇洒地离去了。
蒋夜抱着盆栽在原地有点纳闷,这人来去如风,送了个礼物又嘱咐了她几句,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要就走了?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关心一下人民群众?
蒋夜撇撇嘴,不再多想,抱着盆栽进包厢。
地板上铺了个草席,中间放了那株淡紫色草,离根太久,草色暗淡了不少,中间的花色溃败,有些枯萎的倾向。
蒋夜扫了一眼,三个崽子都不在垫子上,一个个都挤在了行李箱那。
黑色的箱子竖立着,落了锁,烛阴就穿着肚兜坐在最上面用尾巴捣鼓那锁,而另外两只则是一左一右围着他看。
蒋夜左眼皮一跳,出声:“不是之前刚刚吃过吗?”
“夜夜!”白泽转身,它离得近,一个飞扑就冲进了蒋夜的怀里说,“你开开锁,这花要死了。”
“你们开锁有什么用?”蒋夜单手托着白泽,蹲下身,把盆栽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