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扔不扔也不是你说的算!你好好照照镜子,看你韩某人什么德行!这家里你要是住不得,趁早滚出去!”
这妇人云髻高绾,幽蓝色的钗子垂着一串珍珠,阳光一照,发出点点华光。一身绛红色七重锦绣缀地长裙,裙裾上点缀着七瓣风信子花,脚上一双鎏金鞋,贵气十足。
这妇人正是户部尚书的夫人,柳叶云。
而这挨骂的,自然是韩邈。
“夫人,我刚才的话没什么意思,你若想买什么尽管买,只是那几件……着实是贵了些……”
白色印花瓷杯被摔的粉碎,柳叶云走到韩邈面前,直戳在他心口的位置,指尖用力不小:“再说一句,你就立刻滚出去!”
韩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却还是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连着点了几下头,没敢吱声。
韩邈知道柳叶云的脾性,他若多嘴,真的会被赶出去。出了这尚书府大门,他什么都不是,活着都是问题。
柳叶云原本性子虽烈但绝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全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惹的祸。
想到这个由头,韩邈心中憋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邈,五年前,你就该和那个小杂.种一起死了!”
韩邈猛地抬头,对上柳叶云愤怒至极的双眼,双拳紧握,又重新低下了头,声音低微:“夫人说的是,夫人消消气,身子要紧。”
柳叶云骂累了,将衣袖甩在韩邈脸上,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大厅,只余下韩邈站在原地,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毛都被薅光了,只余丑陋的外皮。
要说别的尚书在家里绝不是这般光景,只因他韩邈是个入赘的,这尚书的位置算是柳叶云施舍给他的。若当初柳叶云是个男儿身,这户部尚书的位置绝没有他韩邈半点事。
这家里,明面上是他韩邈拿事,但其实真正最大的是柳叶云。若柳叶云不高兴,一句话的事,他韩邈顷刻就能变成街边乞丐,一无所有。
所以,他不敢。
不敢忤逆柳叶云。
韩邈在厅里站了片刻,心里的气舒缓了些,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何事?”
“大人,有人送来一封信。”
韩邈伸手将信封接过来,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一折的顶好宣纸,一般人绝对用不起。
“今日未时,齐王府一叙。”
落款处赫然是龙飞凤舞极其飘逸的三个大字。
——凤青衣。
韩邈心中一慌,手中的纸连带信封一同掉落在地。
这人,怎么突然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