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青衣一恢复意识,宿醉带来的一连串不舒服的反应直击大脑,让她险些难受得要爆炸。
她伸手按住太阳穴,一时之间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按摩了一阵头晕目眩的症状稍有缓解,她又感觉背上又疼又麻,似是被猫爪子挠过一般。
她皱着眉缓缓地睁眼闭眼,重复了数次,视线才变得清明。
入眼是凤纹帷顶。
凤青衣第一反应是任樱将醉着的她扶到了床上,还算她有些良心,没让醉倒的她在冰凉的地上过夜。
身边的被子是平的,任樱不知去向。
阳光透过窗棂按着木格子的排列方式在地上有序地打下一排排整齐的光束,凤青衣直觉自己起晚了,伸手就要撑着身下的褥子坐起来。
然而一伸胳膊,她本打算有所动作的身子猛地一僵,忘了接下来的一切想法。
入眼处,两条胳膊上除了以前打仗留下的淡红色的旧伤痕外,几道新的抓痕异常明显,看样子像是指甲划出的痕迹。
凤青衣心里警铃大作,直呼喝酒害人。
自己一开始就该感觉到,背上的麻痛就不正常。
而且,她一直忽略了一件大事。
她压根连件里衣都没穿,浑身上下——
一.丝.不.挂。
任她如何绞尽脑汁想破头都想不起来昨天夜里她倒地后发生的任何事情,凤青衣的眉间积攒起怒意,直想伸手给自己几巴掌。
喝爽了吧?
得!
凤青衣将被子揽在身上姑且坐了起来,包裹不住的后背上果然是和胳膊上一样的痕迹,只是比胳膊上的多出来不少道,也深了一些。
目光一搜寻,所有的衣物都被整齐地摞在了另一头的床角处,凤青衣抱着被子蹭过去,提起里衣一看,自己都惊了。
再提起一件。
下巴都快掉了。
衣服从里面穿的到外面戴的都是皱巴巴的,里衣还被撕扯开了一个口子,亵裤倒是完好无损,但她总不能这么衣衫不整的出去吧。
凤青衣呆坐了一阵,虽不想叫下人看到自己眼下这狼狈的模样,但一直待在房里也不是个事。她索性拉开被子准备先穿上亵裤再说,然而被子一打开,她捏着手中提着的裤腰,目光低沉到了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身旁位置的床单上铺着一方白喜帕,此时帕子上赫然有一团尚未干涸的红色血迹。
“来人!”
“王爷有何……”
“你们夫人呢?”凤青衣迅速打断了她,“说!”
侍女吓得一弯腰,头垂的很低,声音有些颤抖:“启,启禀王爷,夫人一大早就醒了,也没让我们侍候就自己穿戴好了,出来的时候说让我们别进去打扰您,她在府里随便转转。”
凤青衣眯了眯眼,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心中有根弦崩的极紧,缩不得也拉不得。
侍女迟迟没听见回答,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两只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眼眶里已然聚起了水雾。
“莫惊动夫人,先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是。”侍女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
高耸的假山翠竹占了好大一片土地,任樱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缓步走着,腿间不时传来的疼痛感提醒着她昨夜里的疯狂。
任樱半垂着头,视线放空停留在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脸上羞红一片。
昨夜里她竟是那般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