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行进,凤青衣靠着车窗一手抵额,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小几上画着什么,仔细分辨的话,似是一个“樱”字。
没听到任何答案,凤青衣抬眼望过去,任樱竟是倚着另一边车窗双眼紧闭,身上盖着的薄锦被滑到了腿上。
上一世凤青衣对任樱算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仿如故人,那种亲切和莫名的熟悉感令她自己都捉摸不透。眼下任樱睡着了,凤青衣不再遮掩内心的情绪,贪婪地凝视着她,再盯下去恐怕能在任樱身上盯出个洞来。
突然马车骤停,睡过去的任樱被晃了一下,凤青衣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扶住她就要碰上车壁的脑袋,一边厉声大喝:“怎么回事!”
“王爷,车被人拦住了。”车夫望着前面挡住去路的另一架马车,连忙回话。
任樱一清醒视线里的是凤青衣优美的下颌线,而她整个人正被凤青衣松松地圈在怀里。感受到垫在脑后的手,她心下一暖,身子却是微微挣了挣,想要逃开两人之间这有些狭小的空间。
凤青衣见她没事松了手,起身往车外去了。
一掀开帘子,前面拦路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提着衣摆半弯着腰急匆匆地小跑过来。
凤青衣猛地一皱眉,甩手将帘子哗的扔下,重新坐回了车里。任樱瞧见她脸上的不高兴,直觉外面是什么讨厌的人。
“王爷,王爷,是老奴!”
段和急匆匆地在半路截下凤青衣的马车,一下车却见凤青衣从车门口又进去了车里,嘴里低声骂了几句,但脚下却是一刻不敢闲着,毕竟这可是大事。
“段和,方才马骤停本王撞到了头,现下晕的厉害,你给治治?”这一句凤青衣说得轻松,话音里隐约还有笑意,下一句却是锋芒毕露,“治不好,本王治你。”
“全是老奴的错,是皇上吩咐老奴赶来急召王爷,老奴一时为皇上担心着急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网开一面,饶了老奴。”
段和这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凤青衣哼了一声:“那还倒是本王错怪你了。”
“王爷切莫说这样的话,老奴受不起。”段和跪在地上低着头,“只是王爷现下还是先随老奴去见皇上吧,皇上在等着。皇上还说,让王爷换乘坐老奴带来的车,至于王妃……随后慢慢赶来便是。”
“王妃在哪本王在哪,你前面走,本王的马跟得上。皇上若是问责,本王自会承担。”
离宫之前皇上的模样很是着急但还是嘱咐自己一定要让凤青衣和王妃分开一前一后过来,眼下凤青衣这般让他如何是好。两边都不好交代,她只得再得罪凤青衣一次。
“启禀王爷,老奴走之前皇上专门吩咐过,让您独自先去,事关军务。况且老奴和您还得快马加鞭,这路上颠簸,王妃的身子恐也受不住。”
提及任樱,凤青衣心下一缓,转头对着车夫严肃说道:“照顾好王妃,本王在宫里等着。”
幸好她提前准备了一手,就怕这一路出什么问题,早已让吕婧如带着人秘密跟着,她先去就先去,只要任樱有人护着,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养心殿上,凤月身前的桌子上扔了一份带血的纸条,她双手撑着头闭着眼睛,脸上不复平日里的温和样子,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段和可回来了?”
“启禀皇上,还未见公公的人影。”
“去宫门口候着,等三王爷到了务必迅速带过来!”凤月掐了掐眉心,“去!快给朕去!去啊!”
小太监们不敢再迟疑,撒腿就跑,就差没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