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精细安排,那你为何故意进出青楼,惹众人议论你偏爱女色,毁坏自己名声?”
尹若月负手站在一旁轻声道:“朝堂之上,总是容易惹人非议,新皇忌惮尹家势大,父亲身居宰相已无可挑剔。可我不同,一品女官说到底掌握的权力还是有限,我须掩饰锋芒,否则定会被新皇用来制衡父亲。”
“女子公然进出青楼,如此荒唐之举,流言四起,而偏爱女色这点我……并未骗过公主。”
难怪宫外的流言会这般迅速的在宫内传递,这只是尹若月散播的迷惑。
徐暖看着湖面上缓缓而行的船只,三三两两,在青峰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渺小。
这般惬意悠闲之景,被复仇淹没了双眼的尹若月,自然感受不到。
已然解了心中所有的困惑,徐暖侧身问道:“若是我执意要嫁给周夏呢?”
尹若月并无太多神情变化,只是眉头微触应着:
“朝廷日渐衰弱,手握重兵的周夏父子迟早也会伺机而动,公主难不成以为这样就能与尹家对抗?”
徐暖摇头,心想只要能护住皇室里的幼儿,那就已经是好的。
只是这些对于一心陷入报仇的尹若月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那你为何不连我一块除掉呢?”徐暖不解的问道。
尹若月避开徐暖探寻的目光很是冷静的说着:“公主待我很好。”
听着这回答,徐暖竟不知作何反应,指尖轻轻摸着那佩戴的囊,仿佛还能摸到那里头放着的茱萸,徐暖缓和着语气说道:“月儿想要复仇,我能理解。”
“只是恐怕今后就要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语毕,徐暖小心地扯下那佩戴在腰间的囊,握着尹若月垂落的手交于掌心。
待船至岸边码头,徐暖未曾同尹若月一同回都城,而是独自先行离开。
相安无事地度过大半个月,转眼至十月中旬时,尽管还只是深秋,可玉昭宫里已然让人放置好几处炭盆供暖。
徐暖翻阅着都城内尚未婚配的公子名单,不免有些头疼。
想起那回尹若月的话语,若是周夏父亲周远有反叛之心,那嫁入周家不亚于入狼窝。
周夏非但不能保护皇室里的幼儿,甚至还会让小公主徐妍和太子成为人质。
“公主,宋大人求见。”门外宫人通报。
徐暖稍稍坐直了些应道:“让他进来。”
这宋宇世代行商,头脑精明,为官不过两年,官职竟已升到三品。
虽然人品不好,不过眼下徐暖还真没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抬手撑着下巴说道:“不知宋公子可婚否?”
宋宇顿时面色很是诡异,捧着茶杯也缓缓放下,眉头紧皱着连忙推脱,“公主,想来周夏将军来往密切,为何突然瞧上微臣?”
“怎么?你这是嫌弃本宫?”徐暖伸手端起茶杯质问。
“这……微臣不敢。”宋宇很是为难,似是犹豫地应着:“听闻周夏将军乃周老将军独子,微臣势单力薄如何敢夺心头之好?”
“况且公主又与尹女官很是亲近,这二人背后势力何等庞大,微臣实在不敢呐。”
宋宇话说的滴水不漏,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听着这回答,徐暖也不急,便询问:“可如今本宫已到适婚年龄,不得不考虑合适人选,不知有何良策?”
“微臣听闻世家贵族廖毅一表人才,乃朝中新贵,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