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数万年前这个小世界不知因何原因与修真界融合，一位大能误打误撞进入其中，正巧碰见莲池之中化身而出的上神长曦。
那是世间第一位先天神祗，他生而为神，不染凡尘，却心怀悲悯，几乎对世人予取予求。
因此即便如今他重伤沉睡太清无上境，每过百年世间九圣还是会一如往昔般至永明殿外拜谒，从未中断。
修界人人尊敬上神，除却九圣，普通人也只能在典籍画卷之中看到迷糊不清的画像罢了。
可纪飞歌一个三百年前凭空出现的人，又怎会见过数千年前便已然隐世不出的上神，还对故事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楚？
然而纪飞歌却没有回答沈意的问题，只是微微摇头，似乎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那名一直在凝神聆听二人对话的劲装男子则眸光一转，终于不再偷听。
所幸山门就在眼前，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终于走到了尽头，再也维持不下去。
三人在山门前停下脚步，便见引路男子手中一道剑符飞向水波般流动的屏障，剑光闪动间，结界缓缓消失。
沈意下意识四周环视，却见寒山剑宗并非远观时所见积雪绵延，四野皆白。
恰恰相反，这座自称“寒山”的偌大宗门之中竟花草树木繁茂喜人，枝叶花朵之上覆着一层薄雪，竟似下着小雪的早春时节。
两名早就候在山门内的弟子见劲装男子带着人回来，立时齐齐恭敬行礼，随即头也不回地专心在前方为人引路，一行人便这样浩浩荡荡上了万级玉阶，正式进入了寒山剑宗内部。
沈意老老实实跟在纪飞歌身后，心中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全是自己解不开的谜团。
它们一个纠缠着一个，剪不断理还乱，让少年心中不自觉便生出一丝烦躁来，连观察周遭环境的心思都没了。
可若是他此刻掀开对方的帷帽瞧一眼，估计便什么都不会想了。
——即便是施了口脂与水粉，纪飞歌此时面色也苍白得吓人。
他额边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几乎濡湿了鬓边碎发，一团几不可见的细微紫火在那双紫水晶般剔透冰冷的眼眸之中翻腾跳跃着，活像两条不安分的小蛇。
纪飞歌薄唇紧抿，手却无意识地抚上了腰间玉笛。
制造这柄笛子之人极为贴心地选择了九天寒玉作为主材料，是以不论何时触碰，笛身皆会寒凉温润，使纪飞歌几乎被烈火吞噬的精神猛然一振。
寒山主殿近在眼前，他忍着浑身疼痛不动声色地抬袖将颊边汗珠拭净，随即抬手拍了拍茯苓脖颈。
白鹿得到指令，立即乖顺趴伏在地。
沈意看着一人一鹿有些反常的行为，正欲说些什么，纪飞歌却忽然转身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少年不明所以，看着那只白皙纤长的手下意识伸出右臂，便见对方突然一把抓住自己手腕，慢吞吞下了白鹿。
二人之间的姿势顺理成章变成了弟子搀扶师尊，沈意尚有些懵，前者却突然低了低头，一道低沉嗓音便飞入少年耳内。
“别出声，搀住我。”
纪飞歌顿了顿，嗓音中再度漾起些笑意来：“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太子殿下可要扶好了。”
沈意反应也快，立时猜到对方身上怕是有什么不妥，因此霎时将面上惊讶不动声色地敛回，含笑恭敬道：“……师尊放心。”
二人交谈音量极低，那劲装弟子只见到青衣少年格外恭敬地将原本稳坐白鹿之上的凌波仙扶下，却不敢在白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