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里未拆开的盒饭被丢在了里头,赵逢时站在墙角,半个身体陷在了那片阴影里,他直直站着像是失了神志,手扶着墙壁,猛地吸了一口气,找回了呼吸而后剧烈咳嗽,眼泪一颗颗的就这样突然落下,身体沿着墙一寸寸滑跪在了地上。
从主治医师那边出来后他便是如此,医生的话像是一只狰狞的手紧攥住了他的心,狠狠捏碎,他毫无准备被撕成了两半。
百分之三十的手术成功率已经是让人心惊胆战,却未曾想到如今竟然连这三十都不到,林瓷活下来的可能极小,就算是成功了也可能伴随着一些并发症。
赵逢时一想到这些便觉得喘不过气来,他蹲在角落里,一身的茫然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墙换慢站起身,脑袋里很乱,像是有什么尖锐的刀具在里头搅动,他捂着头往病房走去,没走几步突然摔在了地上。
一片惊呼,赵逢时被几个护士扶起来,他几乎是失魂落魄,护士见怪不怪,扶着他到长椅上坐下。赵逢时的手覆在膝盖上,指尖蜷曲在掌心里,胃里发虚心口紧着,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瓷侧卧着躺在床上,整个人昏昏欲睡,听到了推门声后却立刻抬起头,似乎一下子精神抖擞了起来,他唤道:“赵逢时,你来了吗?”
赵逢时站在门口,他“嗯”了一声,手捏着门板缓缓合上。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林瓷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上扬,一双眼微微弯着,因为笑着略显苍白憔悴的脸倒是看着精神了些许。
他伸出手,掌心压按在床上,床单在他手下被揉成了一团,他狠狠捏着,林瓷却一无所知,还在问:“你晚饭吃了什么?”
“不知道了。”
赵逢时的声音平仄,林瓷的食指轻轻扣着大拇指指腹,他找着赵逢时的声音,把头撇向那处,小声问:“你怎么了吗?不开心?”
赵逢时努力控制着自己,他其实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脾气也不好,可在林瓷面前他似乎总是能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他很快乐也很舒坦,他喜欢林瓷,他太想和林瓷在一起了,就因为这念想太长太久反倒成了一种桎梏,让他不敢去言明。
而现在林瓷躺在医院的床上,明天就是九死一生的手术,他看着林瓷见他还在笑,心里突然觉得恼怒怨恨,恨林瓷怎么可以表现的事不关己,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一声就签下那个同意书。
他当他赵逢时是什么人,是无关紧要不足轻重可有可无吗?
赵逢时克制着心里的躁郁,纵然他有满身戾气想要发泄,可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他只是低声问:“明天就要手术了,林瓷,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林瓷拉起被子,下巴悄悄遮进去,赵逢时听到他说:“我其实有些害怕。”
赵逢时的手打着哆嗦,他等着什么,却听林瓷又说道:“但一想到可以看到东西了,我还是很期待的。”
林瓷什么都没说,手术的所有风险他都避而不谈,赵逢时盯着他,看着他脸上那层伪装的面具,紧抿着的唇微微开合,吐出两个字,“骗子。”
林瓷一愣,随后便听到赵逢时说:“你的主治医师已经找我谈过了,他和我说成功率减低了,你现在不适合做手术。”
他的声音像是狂风又像是暴雨,把林瓷脸上的笑容吞噬的一干二净,生了病的人即将要手术的人成了一具木偶,呆滞着不敢动弹。
赵逢时抬起手覆在林瓷脸颊上,林瓷瑟缩着往后退,却被他捏住了下巴,他听到赵逢时说:“医院不敢让你做决定,手术同意书我没有签,你的手术被推迟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