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德鲁一家’吗？”
迪克在电话那头愣了愣：“是的。”
“已经见报了。”艾德说，揉了揉眼睛，因为睡眠不足他看东西有点模糊，“样刊都发出来了。”
“可是，你不是主编吗？怎么会现在才发现？”
“我们还有个相当于主编的副主编。”他说。
副主编是烦人精的代表，她用裙带关系空降到编辑部，为了标榜特立独行总和艾德对着干，这次估计又是先斩后奏的把戏。
“那我们的时间更加紧急了。”迪克焦虑的说，“艾德，你能快点过来吗？”
“等我上完班。”他看了一眼手表，“中午吧。”
“别嘛。”
“骗你的，现在就来。”
“爱你。”
迪克隔着电话线给他一个亲亲，然后挂断了电话。
艾德把手机放进西装的口袋里，然后走到镜子面前，它显示出一个红发蓝眼的身影，他并非刻意拒人千里之外，但面无表情自然流露出冷淡的情绪。
镜子里的自己和他对视。
“早上好。”他对自己说，用手抹开镜子上结了霜气的部分。
他重新打开衣柜，拉开挂在最前面的几套正经服装，按下红色按钮，另一层衣柜打开了，露出最显眼的一套，黑白配色紧身衣，胸口纹着盾牌形状，两侧挖空的图案，已经有点旧了，那是他的第一件黑历史制服——超级英雄们的紧身衣传统。
“你好啊，no.1，”他说，拉开它，“不穿你很久啦。”
他继续翻下去，发现自己的品味在变。这几件制服仿佛记录了他的成长，紧身衣和披风逐渐被淘汰了，到最后一件，已经变成了风衣和休闲裤板鞋，只是上面印着相同的图案。他穿上它们，重新回到镜子面前，他看上去和走在路上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感谢他的审美回到了正常状态。
他的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次是行程提醒：他需要中午到堪萨斯州的克拉克肯特家吃饭。
艾德依旧能回忆起前几天，那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神情纠结，流露出小镇男孩的拘束，一点也不像他的另外一个身份——超人。
“虽然我知道你和我不是很亲近，”克拉克忐忑的望着他，“但他们都希望你过来一起吃饭。”
他们都希望——
“那就是不包括你了。”他说。
“不是这个意思，”克拉克脸涨得通红，拼命摆手，“你知道我们都把你当做家的一份子。”
“我知道了。”
克拉克松了口气，但实际上，艾德没有答应任何事。他们虽然都是氪星人，肯特家又是个灭绝氪星人聚集地，但他很难说服自己和他们是一起的。
他虽然姓肯特，但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超人收养了他，而是另一个自称领主的地球50平行时空的超人——主世界的克拉克没法接受那个自己的思想，掌控地球，惩罚不善，一切必须“规范、平静、和平”？听上去像个极端的控制狂，所以克拉克对待艾德的态度总是很微妙。因为那是领主超人教养出来的孩子。
艾德删掉了行程，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然后一只脚踩上窗框，接着飞了出去。
飞到一半，他又折返回来，关上了窗户。隔壁邻居的猫在阳台扶手上盯着他看，他朝它挥了挥手，它喵了一声。
“乖。”他把猫放回隔壁的阳台地板上。
这次终于能安心的航空驾驶了。
黑色风衣在急促的风中像一面旗帜作响，艾德喜欢在空中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