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给我出考题？”在迪克震惊又疑惑的目光里，艾德问。

    嫌疑犯的脸皮在审讯桌上磨蹭，这是个缓慢的，充满铁锈味的点头。

    “大雪，岩浆，反面。”

    他每说一个词语，男人身体就颤抖的更加厉害，终于，在最后一个词语出口的时候，他好像浮出水面，缺氧过度的冬鱼一样急促的汲取着氧气，剧烈的喘息着。

    “他，他让我说，”他的声音像被鞭子抽打，干涩的可怕，“你是他最满意的学生……”

    迪克无法把眼神从艾德身上移开。

    “六个小时，作为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你对六很敏感吧？当然，”嫌疑犯侧脸看向艾德，诡异的笑了起来，这是个很含蓄的笑容，像一个大学教授，同时，他的声音也变的低沉了，“我希望你能找出我藏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东西——”他抽噎了一下，“关于钥匙。”

    斯特兰奇博士的话说完了。

    “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这个被当做传话筒和工具的男人恢复意识，开始痛哭，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到桌面上，他望着艾德，眼睛一眨不眨，“我想要说出来真正的罪犯，可是我说不出来，我不允许说出来，求你让我说出来——”

    “我会的。”艾德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他不是不可战胜，他只是个人类。”

    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将他强行转过身来，迪克一脸严肃的盯着他：“我不知道你还认识斯特兰奇博士。”

    迪克认识他，因为这是蝙蝠侠的敌人。而艾德认识他？听上去不是什么好的结识方式——

    “迪克，我需要你的帮助。”

    艾德看见迪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转过身背对着他，走开几步，然后双手放在脑后，片刻之后又放下来，迪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焦虑而烦躁，他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引出一个他不知道的关于自己朋友的糟糕往事，或者说，这件事就是冲着艾德来的，而迪克居然就这样把他送到敌人的圈套里。

    “别想，艾德，”他说，在他的注视下来回踱步，“别想。我知道对你来说很轻松，但我有预感，如果你卷进去，就难以脱身了。”

    但艾德只是坚定的望着他。

    “……好吧，我不去问为什么，我会帮的。”他终于败下阵来，举起双手投降。

    迪克知道他要让自己干什么，拖住那个英国佬，争取六小时的时间让他在精神图景里找所谓的“钥匙”。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他说，踢了一脚艾德面前的审讯桌腿，冲出了审讯室。

    “迪克。”在他身后艾德叫他。

    迪克回头，他的手握着门把手，欲言又止。

    “没有玻璃，你为什么要专门绕一圈去开门？”他指了指正前方，那里是最近的道路。

    迪克：“…………”

    亏迪克还准备回头给他一个拥抱——现在，休想。

    这一秒钟艾德注定要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