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长的台阶下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狐之助晃晃悠悠的大尾巴消失在门槛后,朱红的大门随之缓缓阖上,门边一树开的正好的桃花扑扑簌簌落下大捧大捧的花瓣,随着吹卷而过的风扑在门扉上。
一个巨大的时政标记在门上骤然亮起浅淡的金光,这金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恍惚是个错觉。
这扇门一关,除非有仲裁委员会下发的解禁令,否则下次再打开,就是六个月之后了。
****
天守阁二楼早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矮桌上只有一支素胚细颈的花器和几只样式花色相近的浅口茶盏。
花器里插了一枝盛开的樱花,粉红的花瓣和花器上手绘的那两片叶子有种微妙的楚楚可怜气质,透露着点欲言还休的委婉。
寝居里只有寥寥几名付丧神跪坐着,围绕地上的寝具坐了一圈儿,陷在柔软被子里的青年闭眼沉沉睡着,全然不知事实变幻的模样。
“啊……主殿的头发都枯了……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吧!”加州清光整个人都趴在了神宫寺的身边,小心地用手整理着他过长的头发,防止发尾刺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尽管睡着的人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也说不出自己的感受,但他还是做的认认真真,好像在做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烛台切将医院的事情一一说出来后,气的同僚们半天没说出来话。
神奇的是,这件事情一出,原本付丧神们还对审神者有种不知如何相处的无措,但是现在,这种无形的隔阂不知不觉间就被心疼和愤怒取代了。
对于得到的惩罚,他们全都表示出了无所谓的态度,不出去就不出去,比起这个,他们更愿意同伴们把那个混蛋揍得更狠一点。
“狐之助走之前说,大将现在的状况,没办法引动大量灵力,要建立新的契约,就必须使用点特殊手段。”
药研踌躇着看看神宫寺苍白的脸,忽然一拍脑袋:“啊……我光顾着生气了,早知道要这样做,干脆就把那个混蛋抽出来的血带回来就好了……”
狐之助给出的方法很简单,神宫寺不能自主动用大量灵力结契,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就等,等时间过去,上一任审神者留在他们体内的灵力慢慢消耗掉,他们就会回到本体状态,再放到神宫寺身边,借由人体自然消散出来的灵力进入他们身体重新结契化形;要么就用庞大的灵力强行抹掉上一任审神者的印记——用足量的血就可以做到。
一般人都会选择第二种办法,毕竟只要划一刀放点血,比起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方便得多。
但是要让本能尊重喜爱主人的付丧神们亲手划主人一刀,这种行为简直是在挑战他们的本能和道德底线。
“我觉得太刀不太适合做这么精细的工作……”烛台切僵硬着脸说。
“我、我……打刀也不适合!”清光急忙摆手。
石切丸连话都不必说了,他一直保持着平和的表情,显而易见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一旁的笑面青江这才将目光从主人的脸上移开,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暧昧又无辜的笑容:“虽然是胁差,但是好歹也有个“大”的形容词吧……”
剩下几名付丧神同时将目光投向一侧的药研。
黑发的短刀嘴角抽了抽:“喂喂喂!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先排除掉我才对吧!”
药研藤四郎,可以穿透药研却不会伤害主人,因此得名的同时也获得了“忠义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