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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活着

    他费尽心思要找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髭切相当自然地接上:“弟弟很可爱的哦,家主不要欺负他。”

    他说着不要欺负他,可那种语气明明就是“欺负起来很有意思所以家主也一起来吧”。

    神宫寺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当哥哥的,神情都奇异地扭曲了一秒。

    通讯器电量不足的提示又响了一遍。

    神宫寺泉低头看了看通讯器,屏幕上还是那条讯息。

    “走吧,跟我去一趟御柱塔。”

    尽管他只对髭切一个人这么说了,但是最后还是浩浩荡荡地跟上了一大堆付丧神。

    不出意外的,没有人能看到他们,髭切消耗完了神宫寺泉注入的灵力后,也成了和他们一样的阿飘。

    在外人看来只有一个人,实际上是率领大部队出行的神宫寺泉在御柱塔下停了一会儿,蹙着眉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就被门口的一只黄金兔子看个正着。

    “泉少爷,请这边来。”

    有人在前面带路,神宫寺泉发呆的时间也被剥夺,只好跟了上去,这次跟着他上去的只有药研和江雪,不知道他们怎么讨论出来的,神宫寺也不在意这个。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一离开付丧神们的视线,髭切就被团团包围了。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问出主殿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还有,主殿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就是审神者醒不来的原因?总感觉髭切一定知道什么,好歹是平安时期的老刀,说他傻白甜谁信啊!装的再像他们也不会被骗的!

    药研和江雪都是安静沉稳的性格,跟着神宫寺泉一句话也没有说,硬是把自己伪装成了两个影子。

    神宫寺泉在那只黄金兔子的指引下,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病床旁的沙发上,须发皆白的黄金之王正静静端坐着。

    “叔叔。”

    身后的门被合上,神宫寺泉面无表情地对老者垂眸。

    “你母亲是我唯一的侄女,可能不该这样说,但是她的离世让我松了口气。”

    老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个房间。

    病床上的女人依旧和往日一样,无声无息,她生前死后似乎都是这副模样,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生命都凝固成了干涸的琥珀。

    神宫寺泉走到病床边,那些仪器已经撤掉了,显得这张床特别宽大。他弯腰替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沉睡中的女人连身体机能都好像静止了,他遗憾地发现她头发还是只在肩胛骨下面一点点。

    松开量头发长度的手,他凝视不远处的老人:“您不应该在她的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

    国常路大觉审视着这个孩子,从床上那个女人死去开始,他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而在他看来,其实这个事实从十多年前就已经成立,只不过这个孩子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她的存在不过是你的幻觉,你是最知道这点的。”老人讲话的方式充满了肯定感,那是常年掌握权势锻炼出来的习惯。

    “她躺在这里,十多年了,没有活着的感觉,不会和你说话,也不会有任何感知,被这个时代,也被她的孩子抛在身后,对她来说,这并不是活着。”

    神宫寺泉好像被深深地冒犯了,寡淡阴郁的眼神了都迸出了炽热的烈火:“您想说这是我自私地要留着她么?!那就是活着,只要活着就是好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的反应实在激烈,讲的话也很奇怪,老人沟壑纵横的面容冷肃下去:“是谁教给你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