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心淑发泄一通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妆容,又让喜娘和丫头带路让她去找新杰。喜娘觉得太失面子,毕竟刚才新杰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但是她不听死活劝不住,只得由着她去。喜娘本不是在富家的,只是因为富心淑要从家里出嫁,富大龙临时找来帮着安置的,她也是富大龙的一个相好。本来喜娘这个角色是给那些不懂人事的新媳妇儿讲解男女之事,在洞房之前照顾新娘的。但是这少主不肯来圆房,她也没有办法,哪知道富心淑迁怒于她,又是大骂她笨蛋,又是用茶水泼她。顿时让她觉得,玉门的少主人不打算要这个女人真是没错,又凶又不讲理。因此富心淑带着丫头再去新杰的院子吵闹的时候,她并没有跟着去,而是收拾了今天收的各种赏银礼物,卷了一个大包,正打算离开,就看见富心淑被玉门的手下监督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并且有人在门口守着。
那边院子里,新杰和太子他们进去之后,太子和小九继续去下棋聊天,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莲儿已经起身,没有穿她自己穿来的衣服,而是拿了一件他的家常衣服套在身上站在书架边翻着架子上的书。他平时看到的妻子,不是极尽标致,就是柔到极处的打扮,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懒散地套过男装,而且将头发完全松松地披在身后。虽然没有任何修饰,但是透出另一种难言的魅惑。他相信她听见了刚才门外的一切,只是两个人谁也不愿意破坏气氛,谁也不想提。他只是从后面静静地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新杰听见富心淑由远及近的叫喊和骂声,他没有动,莲儿也听见了,也置之不理,靠在丈夫胸前,蹭了蹭他的下巴“给我吹首曲子吧,好久都没有听见你吹箫了。”
“想听什么?”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妻子的耳坠。
“梅花雪可好?”
新杰松开她,取来箫,慢慢地吹来。其实这是一首新杰和莲儿自己编的曲子,用来修习内功用的,整个吐纳的过程其实是一套完整的内气运行,排污纳气,固原筑本。在吹奏的同时,也帮助排除外界的干扰,身心集中在气流的运转。莲儿习惯性地从背后紧紧地贴住丈夫,右手盖在他的丹田之上,把自己的身体视为他的躯体的一部分,随着音律呼吸运气,两个人的身体仿佛合二为一,只有天地间的气息流转,再无旁骛。
这边富心淑已经开始在院门口大喊大叫丈夫的名字,而且这两个合为一体之人并不受干扰,音律节拍丝毫无损。
小九不得不感叹,三哥已经将这内功练得出神入化,超脱淡定。太子虽然不太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大概也能猜到是一种摒除喧闹的方式,但是具体的还是需要问小九。
“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出来用这招闹中取静的,同时还把内功练了的,估计也就只有我三哥三嫂了,哈哈哈。这是本身唐门和江南陈家,也就是我奶奶娘家的内功结合演化出来的一种内功修行方式,三哥和莲姐姐给配上了曲,我以前在咸阳的时候听过他们练习。最开始是三哥想带着莲姐姐修习内功帮她打通关节,进展快一些。后来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将这些融会贯通得如此之好,连三哥的内功都一并修习,并且精进不少。据说他们完成这套曲子那天,正好下雪,雪花积在梅花上,不深不浅刚刚好在花心的部分,雪不融不落,梅枝也恰到好处地抻着梅花和雪,份外娇艳,这就给了两个人以启示,完成了最终融合的部分。所以他们把这套曲子称为梅花雪。”
听着这宁静轻柔而又徐徐善诱的曲子,连太子的心都觉得异常平静。
“那也就是说你三哥和凝儿在咸阳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太子从来没有问过新杰关于他和凝儿的故事,虽然他很想知道凝儿的一切,但是总不便于在好朋友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