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过来放酒杯,却不料此处正在起争执。
单手扶住那位撞到自己的女生,待她站稳,随即松开,那女生明显被吓傻了,却还不忘连连说抱歉,声音哽咽。
阮悠见他抬起头来,眸中无甚喜怒,只是在看见自己身上的酒渍时,微微挑了挑眉,眸中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眼底却没什么异样的情绪,似乎并不将他们这场闹剧放在眼里。
真是奇怪,明明是年龄相近的人。
阮悠心虚地转移目光,走过去将欧夕影扶住。
她并不是怕这人抖露她们所做的恶作剧,这是不想把多余的人牵扯进来。
而江峥衡只是舌尖顶了顶左腮,平静地收回目光,两只指尖勾住高脚杯的尾部,另一只手插进西裤兜里,迈着步子走远,他并没心情多管闲事。
陆致瞥一眼欧夕影,瞬间火大,上前握住容思思的手腕,隐忍怒意道:“你他妈的动手?!”
容思思身形抖了一抖,不自觉后退一步。
“干什么呢!”
有大人发觉情况不对,高声询问。
走过来的人里有容父以及欧父。
容思思见状,立即挣脱陆致的束缚,扑到父亲怀里。
“怎么回事?”容父问,目光扫一圈周围的人,隐有凌厉之色。
容思思立即哭诉着:“爸爸,她欺负我!”
指尖所指的方向,正是欧夕影。
她从来都只会挑软柿子捏,打人也只会打能打的那一个。
欧父闻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问:“夕影,是这样吗?”
“不是!叔叔。”阮悠替她争辩,“是容思思动手打人!”
欧夕影只是埋头不语。
是时,又有几位夫人闻声围过来。
为首的是欧太太,欧夕影的母亲,后母。
她扫视一圈,尖声道:“夕影,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越长越蠢了是吧?还不快向思思道歉!”
阮悠一向看不惯欧夕影这位后妈,冷声道:“都说了是容思思先动手,阿姨你没听见吗?”
圈子里一向是论家世背景说话,欧太太自然不敢责骂阮悠,可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得转向欧父道:“我们家……”
“夕影。”欧父沉声道,“向思思道歉。”
阮悠和陆致不敢置信地看向欧父,韩予瞳无语地张大嘴,三人皆愣住。
欧夕影头埋的更低,良久,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容父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适时打圆场:“好了,都是小孩子,我们大人就别掺合了,让她们自己玩吧。”
围观众宾客一哄而散,唯有欧太太临走前睨了一眼欧夕影。
待众人散尽,韩予瞳不忿道:“夕影,你怎么这么听话?又不是你的错。”
欧夕影勾了勾嘴角:“有什么分别吗。”
陆致正欲开口,忽闻她低声道:“我们家的杂志社需要他们家的赞助,一开始……我就输了。”
几人突然沉默。
这场宴会不欢而散。
阮悠从容公馆走出来,司机李叔候在一旁。
她坐上车,头抵着车窗,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似乎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大人的世界原来也并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