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浓这,徐家的所作所为已然逾了底线,可楚家也不是什么好的。现在来委屈巴巴地指责,可当初拜高踩低想要毁约的,难道不是他们?
两家分明是半斤八两,恶人自有恶人磨。
云浓与楚家的这门亲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出来,谁也落不了好,不管哪一方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只不过云浓并不在乎,可楚子瑜却不能肆无忌惮,所以争辩起来便落了下风。
旁的闺秀倒是有心帮忙,可她们有的是不清楚来龙去脉,有的是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却不好插嘴,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
徐思巧小心翼翼地勾了勾云浓的衣袖,劝了句:“还有旁的事呢,咱们走吧。”
眼下的口舌之争虽是云浓占了上风,可若是真把这些人给得罪得狠了也不妥,徐思巧知道她脾气一旦上来就倔得很,便递了个台阶想要将她给劝走。
云浓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垂下眼睫,应了声:“好。”
另一边,闺秀们也七嘴八舌地劝着楚子瑜,让她不要同云浓一般计较。
云浓出门时高高兴兴的,想着要去看新铺子,还着意打扮了一番,谁知道竟摊上这么个不知该如何说的破事,实在是又气又委屈。
归根结底,这事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被退婚的是她,被利用的是她,到头来被阴阳怪气讥讽的还是她,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上这么两家子人。
前世那么多年,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重活一世,不管再怎么样,云浓从来没抱怨过半句,如今却莫名有些失态,只觉着眼有些酸。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快步绕过众人出了门。
因着走得太快,又是低着头,云浓刚一跨过门槛,就直愣愣地撞上新上门来的客人。这一下撞得很实,若不是那人眼疾手快地揽了她的腰,只怕下一刻就要摔倒。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但这次的确是自己理亏,也只能自认倒霉,云浓头也没抬地道了句歉,便想着要走。
结果她刚抬脚,就被那人给叫住了:“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声音后,云浓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过去。
顾修元看清她的神情后,也愣了一瞬。
他对云浓再了解不过,方才只听她道歉的音,便知道她怕是不大高兴,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眼看着就是要掉眼泪了。
云浓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顾修元与她相识这么些年,除却帐中欢|爱浓时,她哭的次数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怎么了?”顾修元低声问了句,“谁欺负你了?”
这铺子中的诸位闺秀大都是认得顾修元的,见着他进门时就算得上是震惊了,及至听到他这般同云浓讲话,更是面面相觑到说不出话来。
顾修元的声名事迹她们都听过,私下中也议论过,从来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何曾有过这般温柔的?
楚子瑜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很是不知所措。
若是前世,被顾修元这么一问,云浓怕是立时就要扑到他怀中撒娇诉苦了,可如今却是不成。她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问道:“我的事,就不劳顾大人费心了。”
就算现在彼此都心知肚明,可云浓却仍旧没松口承认,照例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顾修元叹了口气,也拿她没法,问道:“先前我要的香料,可制好了?”
云浓早就把这茬事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