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提议来南风馆时,是想着要打发时间,寻个乐子。
然而乐子还没寻着,就被人给打搅了。
听闻顾修元来时,景宁霎时变了脸色,一边整理衣衫,一边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红姑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有些慌乱地问道:“这好好的,顾大人怎么来了?”
“那谁知道,”景宁冷笑了声,她心中跟明镜似的,又嘲讽道,“说不准是一时兴起追忆当年事,想要故地重游。“
她说话倒是没有半点顾忌,但红姑却是脸都白了。
顾修元曾是南风馆的乐师,红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这事却是半点都不敢提,尤其是在顾修元入朝掌权之后,她恨不得撇得一干二净。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今他会来,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来闲逛的。
红姑这些年见过许多事,可如今却还是紧张得很,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欲言又止。
“你也不必怕,”景宁掸了掸衣襟,“这事若是闹大了,谁都讨不了好,他不会做什么的。”
说话间,景宁推开了房门,恰好与顾修元打了个照面。
顾修元平素里总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可如今的脸色却实在算不上好,他没有半点迂回,单刀直入地开口道:“她在何处?”
一听这话劲,红姑半刻都不敢多留,立时避开了。
景宁避而不答,反问道:“顾大人好大的本事,眼线都安插到我这里了。”
她明知道顾修元是为何而来,但却吊着不答。
顾修元眉头微皱,冷声道:“旁的事情也就罢了,我不同你计较,可你若偏要在这件事上与我为难……将来可别后悔。”
景宁身份尊贵,可手上却是没实权的,所以她对顾修元一直存着忌惮,沉默片刻后冷笑道:“你管得未免太宽了些,谢姑娘如何,与你又有何干系?”
“长公主,事到如今大可不必再装傻。”顾修元叫了这个旧日的称呼,神情中带着些不耐烦,“当年你是怎么送男宠到郡主府,又是怎么劝云浓疏远的,我懒得理会。可今时不同往日,还请你见好就收。”
景宁被他这语气给惹恼了:“我当初说的可有错?若云浓肯听我的,又怎么会到今日地步?”
“我与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越俎代庖。”顾修元平静道,“说起来,我倒是听闻太皇太后今日病情反复,你有功夫在这里跟我磨牙,倒不如进宫侍疾去。”
顾修元捏了这件事,拿来威胁景宁,可谓是屡试不爽。
景宁虽不想让顾修元如意,但也知道最多不过拖延片刻,何况物极必反,若真是让顾修元撞见云浓在做什么,他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虽不情愿,还是只能让步。
云浓与景宁的雅间是紧邻着的,只不过她如今酒醉半梦半醒,压根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秦君想要抱她进内室,可才刚碰了下,云浓就不大情愿地挣扎了下,将脸埋进了臂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想要直接将人给抱起来。
可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秦君脸上有不悦的神情一晃而过,但看清顾修元的模样后,随即站直了身体,肩背挺得笔直,倒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
顾修元满心满眼都在云浓身上,并没功夫去细看旁的,只冷冷地甩了句“出去”。
秦君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出了门,顾修元反手将房门栓了,方才大步走到了云浓跟前。
顾修元是在南风馆中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