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和沈立新毫无预兆地相继去世,翌日美股开盘不久,消息传遍,公司股价暴跌。
沈家百年基业面临冰川危机。
突如其来的死亡变故带来的悲伤还没来得及蔓延到神经百骸,对权力接任的欲望和不安就抢先一步驱使了言行。沈立珩烦躁地捏了捏鼻梁,才说:
“肖闻郁回国了。带着遗嘱。”他说,“算算时间该到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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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来听一则财经新闻:恒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自三年前于纽交所成功上市,其科技分部顺利进驻华尔街。而集团实际控股人沈洪生于昨天在纽约不幸逝世,其现任ceo肖……”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离机场。车内,助理装好新手机卡,恭敬地把崭新的手机递给男人。
“肖总,融汇基金的负责人马上要见您,银行那边也在等着。”助理低头看文件,她手里的行程排到一周后,说话语速飞快,“对了,使馆那边已经通过遗体运回的申请,预计最快凌晨能到。二少爷和小姐都在b市,我这里的联系资料都是齐全的,要不要先通知他们?”
等了几秒,男人并没有出声。
助理领会他的意思,习以为常地往后翻,继续道:“还有几个董事都想跟您私下约时间谈,但银行那边比较急,如果我们的律师——”
话说一半,男人戴腕表的手自斜侧伸过来,他修长指骨叩住了助理的文件册,往前翻一页,停住。
翻回了联系资料表那一页?
男人已经收回手。助理转头看过去,见轻薄的新手机正抵着他掌间虎口处,他的拇指指腹缓缓摩挲过黑色屏幕。
肖闻郁英隽的眉眼深邃而沉静,光影自他眼尾斜出漆黑疏晦的一道弧。他目光停留在联系表的那一行字上,言简意赅:
“打给沈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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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刚接完沈立珩的电话,回座位后,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荀周打完一盘游戏,亲眼见到对面的沈琅紧皱着眉一言不发,神情凝重,手机的新来电进来,她又要起身离座接电话,然而在交谈两句后,沈琅神色复杂地愣怔一瞬,随后眉眼舒展地重新坐了回来。
一连串的表情变换用了不到十秒。神了。
电话对面是肖闻郁。等冷静下来,沈琅已经又换了副神情,轻松得像根本没接到沈立珩打来的噩耗。
她轻佻时候的表情很好看,足够勾人却不显色气,略过多年后久别重逢的寒暄,张口就来了一句:“宝贝儿想我吗?”
“……”荀周:“这个别拍。”
摄影小姑娘:“……哦。”
她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动情慵懒,尾音不自觉带着软糯,像是天生的。和多年前在游艇上的声音逐渐重合。
【二哥,就是条听话的狗而已,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车外刚下过一场雨,车内似乎闷着气压。沉默良久,肖闻郁望向窗外,声音沉稳得像是在圆桌会议室谈公事:“你觉得呢?”
居然不是“滚”。沈琅潜意识还把他当七八年前的肖闻郁,口没遮拦道:“我也很想你。”
【给个甜枣哄哄就好了。】
“听说你已经回国了?……”
肖闻郁扣着手机,一言不发地听着沈琅的随口调侃。她的声音像近在耳侧,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拂过耳廓,甚至因为熬过夜而带着濡软的鼻音,勾起他这么多年深埋在晦暗角落里的全部记忆。
……
“是刚下飞机?”沈琅得寸进尺地逗他,“不会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