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济川对这黄介观很感兴趣,崔老夫人心里一动,看着孙儿道:“济川,你追问这黄先生,可是想求师?”
卢济川点点头道:“孙儿正有此意。科举之途不能少了良师。”
崔老夫人深以为然,没有老师指点,就算在天赋过人,估计也是事倍功半了。不过,想到黄介观那狷介的为人,对于卢济川的拜师之想,崔老夫人却是不大乐观。
崔老夫人摇头道:“你这想法是不错,可是黄介观这人可是不好说动的。”这点确实,卢济川这几天已经有所见识到了。
卢济川却是坚定了心,必是要将这黄老先生求到手的。他们此去梁州,最担心的就是少了老师,梁州少有名师,卢家又是戴罪之家,恐怕到时求学也艰难。现在天上掉下个这么好的老师,不求到手,实在对不起这份儿天意。
看着面前的少年开口就说,要拜自己为师,还要让自己跟去梁州教导。黄介观颇是惊奇的道:“我说卢家小儿,你不会是自恃对老夫有救命之恩,就想挟恩以报吧?”
闻言,卢济川恭谨解释道:“黄公误会了,晚辈绝无此意。”说完,卢济川神情轻松的笑看黄介观道:“何况,就算我有心要挟,黄公恐怕也不会就范的。所以,晚辈是不会轻易浪费掉这救命之恩的。”
“哦,你倒是聪明。既然你明白,就不要在老夫这儿耽搁了。”黄介观立即不客气的道。
黄介观说完,见卢济川神色不动,接着打击道:“你知不知道,这许多年来,有多少人捧着千金来求老夫,都没能让老夫松动分毫的。你们卢家现在如此境况,能拿出多少能请动老夫的?”
卢济川神色若常的反问道:“如果用钱,黄公会出山么?”不待黄介观抖胡子骂人,卢济川接着道:“当然不会。先生岂是为这些俗物折腰的人。”
听得卢济川这话,黄介观点点头道:“你小子还算是有点眼光。老夫一生逍遥,岂能为这些俗物所累。”
卢济川却是不再附和捧场,而是反驳道:“先生此言,晚辈却是不敢苟同。银钱本身岂有雅俗之分,得之用之的人才是决定银钱雅俗善恶的根本,先生您本末倒置了.....”
不妨竟能听到这小儿说出此等论题。黄介观的说辩之心顿起。
讨论银钱这个问题,黄介观可是很有资格说道的,毕竟没有几个人像他这样抛弃丰厚家产、舍掉大好前程的:“......你看天下纷争有几个不是因利而起,又因利而亡的,所以,老夫从一开始就抛弃了身外之物,也就没有这烦扰了......我知你求我做老师所为何来。可是人生为苦,天道循环,自由它的因果......”
卢济川静静的听完黄介观这无为而治的思想,不再紧跟着争辩,而是问道:“晚辈方才听家祖母说,先生家道,当年也是鼎盛兴旺,不知现在如何了?”
一听卢济川这话,黄介观不屑的眼神顿起,看着卢济川摇头叹道:“方才还说你小这小儿有几分眼光,却不曾想却问出此等俗语。你是想说我败家子?殊不知,月有阴晴,天道有轮回,自有自己的运道。不见这古往今来,多少鼎盛之家消亡在这茫茫大道之中。天地法则如此......”
黄介观洋洋洒洒的说了许多老庄逍遥之道,足足说了有半盏茶的工夫,卢济川看着他侃侃而谈,没有打断,由着他说完。
待他停了嘴,卢济川轻轻的扔了一个问题:“方才晚辈不过就是这样一问。先生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我观后面多是解释之辞。我观先生这几日来,如果真是不屑、无谓,当是不会说什么的。对于家道败落,先生真能做到无所谓么?”
黄介观沉默了,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