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黄介观怒瞪卢济川道:“尽打听些没用的。你以为特奏名那么容易就能得的,要六试不第才能得的,而且天下举子之多,名额有限,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说完,黄介观严厉的警告卢济川道:“这个你就别想了。我黄介观的教出来的弟子要走特奏名的渠道,说出去,可不够丢人的。”
听得老师这样义正辞严的警告自己,卢济川赶紧正色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给老师丢脸的。心里暗道,就是没有老师的警告,他也是不会要的。六试不第才有的机会,他可是不想得。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个十几二十年的。
学生还真是天生需要老师的,之前,卢济川总是想着读书读书什么的,但总是感觉没个定准。现在有了这教授级别的老师就是不样,学习的方向感很是明确,进益当然是不错的。
卢济川的进步,黄介观当然是看在眼里的。这天,考校了卢济川几道《尚书》题后,黄介观对他道:“先前没看过你的文章,今晚到了客栈,你做篇文章给我看看。”
做文章?卢济川突然心里一个咯噔。倒不是他怕的。反正他现在是相当于从头学来,总是要将自己的实际能力亮给老师的,这样,也好让老师因材施教。
对于老师的教学计划,卢济川当然是拥护的,可是,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的毛笔字。先前就说要试一下写字的,结果又忙忘记了。
今晚必是要做文章写字的,卢济川有点忐忑,他担心露馅儿。抄家将家里抄的片纸不留,他就算有心模仿也不知道原主笔迹是什么样子的。
黄介观不是说说而已,到了客栈落脚后,果然给卢济川出了一道题《惟几惟康其弼直》。
这相当于来这里以来第一次考试,卢济川严阵以待。可是再严阵以待,他发现,这继承来的东西,只是记忆,要用起来还是难以融会贯通的。
今天老师出的题目是《书经》大义题。一篇完整的‘大义’是由破题、接题、小讲、缴结、官题、原题、大讲、余意、原经、结尾十部分组成的。
就这十个组成部分,卢济川也是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可是,知道理论跟写文章那是两码事。这个大义的写法,对卢济川来说纯粹就是一头雾水。
老师在侧,再是一头雾水那也得硬着头皮上的。
卢济川仔细审题后,明白这道题乃是出自《尚书.虞书. 益稷第五》,原文是“......惟几惟康,其弼直......”,知道出处大意后,卢济川开始动笔写文了。此时的卢济川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写文章,已经全然忘记自己会不会毛笔字的事儿了。
反正也不会大义的写法,卢济川也不硬憋了,直接甩开大义写法,干脆自由发挥论述文。洋洋洒洒写完后,仔细誊抄了一遍,恭恭敬敬的递给师傅。
接过卢济川的文章看了看,黄介观再次深悔自己当时怎么不考考这小子的文章诗赋,就这样头脑一热就答应了呢。这也是日后黄介观在收徒时,不将学生翻来覆去考个透,那是绝对不会松口的原因。实在是对当年的大意收徒心有余悸啊。当然,此乃后话。
这是自己收的徒弟,再差也是自己认了的。黄介观暗自平息了下心头的怒火,为了不对自己收徒的眼光产生怀疑,黄介观又仔细的看了遍,努力找出其中的闪光点。
嗯,果然,用心找,还是能发现有惊喜的。这小子虽然文法不通,但论点却是不错,虽然多有缺漏,但主论点新颖独到。
经过发现卢济川诗词歌赋丝毫不通的巨大打击,黄介观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对着卢济川这篇狗屁不是的大义,他也能忍住没将口水喷到卢济川的脸上。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