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餐厅设在6楼和7楼,总经理级别人员在这两层另有单独的隔间,无需和员工们挤在一起享用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的自助餐。自然,总裁室则拥有比以上更为安静、高级的用餐环境,公司单独在41层另辟了中西餐厅方便他们偶尔一用。对于公司内部大多数中低层人士而刑,午间用餐时间也是大家坐在一起互通有无、传递消息、联络感情的绝佳时机,但对于像莫爱子这样“颇不讨喜”的新人而刑,无疑是最尴尬和寂寞的。
非但寂寞,今天虽然是星期五,可毫无疑问,莫爱子小姐需要又一次毫无例外地在这座摩天大厦的第十七层继续加班至深夜。
翌日是周六,早晨八点是莫爱子与诗慧一早约好的时间。
倒霉蛋莫爱子只在床上躺了三四个小时,硬是闭着眼睛从闹铃的吵杂声中摸着下地洗漱。因为睡眠严重不足,某人的下眼睑位置也毫无例外地从白皙中泛出两团乌青。胡乱填饱肚皮后,再火急火燎地往诗慧的店里赶。
哪知她才下出租车,就接到好友的电话,向来比莫爱子还要勇武的诗慧在电话里几乎带着哭腔:“莫爱子,你在哪里?”
莫爱子吓一跳,忙看一下自己那块轻易不敢离身的卡地亚腕表:“我就快到你店门口了。”
“宝宝病了,烧了一夜,现在温度已经到40度。我和他爸爸马上赶去婆婆家,带他去医院。莫爱子,我今天不能来店里了。老傅他们已经在店里装货,我刚刚和他交代过,让你代我去。买家之前叮嘱又叮嘱,他是买了送人,一定要我郑重又郑重。刚好昨天莉莉也请假,只能你去帮我照应一下。收货方是间才开业的画廊,店主听说是个年轻女孩子,说是人很斯文,我怕老傅他们几个大男人去不合适。你只要去交个货,再看着老傅他们按对方要求把那些花花草草放对位置,然后你帮我清理完所有现场,做一下清洁,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诗慧一边开车,一边用耳麦叮嘱莫爱子。虽然也知道好友实际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年知识女性,可是因为牵涉到这样一笔大单子,买家又是深具潜力的优质客户,她难免不放心,故从头至尾交代得几乎是事无巨细。
莫爱子自然是满口应承。老傅是诗慧公司的司机,之前莫爱子来H市时,正是他开车帮忙搬的家具、杂物,莫爱子当然认识。
好友早些年就已辞职,开了这间小公司。一开始生意并不好做,又遇上金融危机,好不容易咬牙坚持了下来。
同样是卖花,只不过她卖的和别家不同。别人是卖花,她好像是更注重卖花瓶花盆。据说,她用来种植这些植物的盆盆罐罐,都至少是民国时期的旧器。诗慧大学念的是正经考古系,莫爱子反正不识货,而大多数买家就算识货,但心里也想的是,往往观者都不如自己识货,也就不怕人家货比货。这样一来,生意反而越做越大,渐渐积累了一些老客户。用好友的话讲,这样既便于她相夫教子,也不至于完全脱离社会,万事都要向老公张口伸手,还可以干回老本行,所谓一举三得。
莫爱子赶到她公司楼下时,老傅果真已经装好了一车的花花草草,站在车前等她。看见莫爱子小姐,忙掐灭了烟头,和莫小姐赔笑招呼。
莫爱子也微笑着先同对方客气一番。
于是两个伙计在后车厢同那些盆栽挤在一起,莫爱子则坐在货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一路听老傅介绍这桩生意的奇特之处。原来,这家画廊的主人非但斯文,极有可能还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年轻女性,因为到他们公司来订货的真正买主,看起来似乎正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