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的利刃刀身还未出鞘,寒芒已经逼到了近前。
云华不知道这蜜一样随时都渗着甜的眼睛居然会锋利到这个地步,云华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道:“灵主连心甲的事都跟你说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云华双目放空,手中可乐纸杯被攥得变形,他喃喃道:“……心甲与心脏相连,心甲破碎,人就……”
声音忽然卡在嗓子里,莫大的恐慌攥紧了云华的心脏——从再次见到灵主之后一直被云华刻意忽视的问题,因为戚夏深一句话翻上心头:对,灵主的心甲已经碎了,那赠他人身,赐他魂魄的灵主还能陪伴他多久?
云华手指一松,周陆连忙扶住纸杯,云华忽然推开周陆,三两步的距离却要跌撞着才能走到戚夏深身边。
戚夏深赶紧扶住他,“不是,你要实在不想说也没问题,我不问了行不行?犯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云华紧紧抓着戚夏深的手,“你帮帮灵主!”
戚夏深无力:“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退一万步,你真有苦衷说不出来,也得告诉我他这个病怎么治。”
戚夏深抬手按住云华的肩,将人压在长凳上做好,示意他不要激动,道:“你家那位,嘴紧得跟蚌壳一样,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讲真的,我都不知道你不放心我什么。我身边就傻猫一只,全身大写的好欺负,你只要找两个属下看着我,我就什么浪都翻不起来,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傻猫薛白:“……”他堂堂上恒小区一霸,就成了傻猫?他看戚夏深昨天新买的耳机不想要了!
云华摇头:“不是我不肯说,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扯过周陆,急切道:“你问他,这世界上对心力有所了解的有几个人?就算是灵主,恐怕都不能窥测其中的十分之一。除了你,我所知道的修炼出心力的只有一个人,可那个人……估计不在了。”
周陆点点头。
云华道:“你拥有心力,也不知道怎么用吗?”
戚夏深叹了口气,道:“这玩意儿在我手上是自保的刀,你觉得我会想着怎么用一把刀去救人?我不是医科的,心力也不是救人的手术刀。”
所谓心力,不过是穷途末路处的一腔孤勇,伤人的利器又哪来的慈悲之心,去刮骨疗毒济世救人的?
心力本身就是即冷又硬的东西,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二两的柔情。
戚夏深揉了揉眉心,感觉头隐隐作痛:“你们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第一个修炼出心力的那位呢?没找过?”
云华蹦起来:“找过!怎么没找过!你记得你去弄花巷那天看见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吗?那是那位最信任的下属,叫段昼。我从灵主沉睡后就刻意接近段昼,可段昼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和那位有联系,估计是真的……”
周陆轻声道:“我也暗中调动鹿族的势力找过,确实找不到。”
戚夏深下意识抚摸着手腕,凸出的腕骨硌着指腹。许久,他颓然垂下肩膀,道:“那……灵主自己会知道吗?”
说完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如果真的知道,怎么会不告诉他?
云华道:“可能……也不知道。那一位,生性腼腆害羞,话很少,我问过了,就连段昼也不清楚。”
心力实在太神秘,先前那位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想想也对,心力就是痛苦中煎熬出来的,谁会反复回想绝望是如何馈赠自己的吗?
戚夏深深吸一口气,不会的,他自己就不会。
薛白爬上戚夏深的肩膀,戚夏深打起精神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