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刚打开房门,手却又被拉住了。
谢景同眼里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少年的手腕间、唇边还带了些伤痕,可笑起来的模样仍满是阳光、风华自生。
他将苏锦手里拿错的工牌重新换好,又给苏锦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
谢家小少爷自家娇惯,这动作做的不太熟练。
一切都弄好后,谢景同才抬头,看着苏玥,笑着道:“姐姐要记得早点回来。”
他看着她,眼眸亮晶晶的。
苏玥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养过的那条小狗。
邻居朋友们都说那条小狗凶得很,对谁都一副不信任的眼神。
可苏玥却只记得,每日自己离去时,小狗那双湿漉漉的、满是不舍的眼睛。
和自己每日回来时,小狗明亮的胜过屋内灯光的眼。
在自己外出的那段时间,它在做什么呢?
若自己那么问,若小狗会说话,它一定会摇着尾巴,仰着头看着她,说——在等你啊。
青篱将房门关上,关门时目光似是无意间朝房门的另一边看了一眼。
苏玥这房子就在临街的地方,是一排低矮的瓦房。
房门正对着对面的街道。
街道转角处的绿化带旁,隐隐约约间,似是站了个人影。
像是注意到谢景同的目光,人影一闪,瞬间就消失不见。
直让人以为刚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望乡呆愣了许久,才终于艰涩道,“刚才那是……顾止川?”
“他在那里做什么?”
女子的语气实在艰涩。
实际上自从上个世界李延做出那些事之后,她语气就一直艰涩得很。
也是,望乡毕竟是正派人士。
修真界的正派人士人人都把暮千崖当做偶像看待。
望乡清楚地知道李延与顾止川都是暮千崖,只不过是没有记忆的暮千崖。
毕竟他连性子都没怎么变。
如今亲眼看到自己偶像这样……
想来望乡心中的波澜必定十分壮阔。
青篱听了她说的话,却没有回话。
男子关上了门,重新回到了屋内,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像是对方才看到的人影没有感到一丝惊讶。
他自然不会惊讶。
青篱垂了垂眼眸,眼神在那一瞬间晦暗得有如无底深渊。
他怎会惊讶。
望乡说暮千崖的性子没变。
说的没错。
确实没变。
一点没变。
久远前的修真界。
定天宗,持剑峰。
白衣的剑修一手提着自己的剑,隐了身形,跟在前方蓝衣少年的身后。
这隐藏身形的法术乃是暮千崖独创,全修真界会此法术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他唯一的徒儿青篱。
暮千崖功力高深,他这样有意隐了身形跟踪,根本无人能发现。
他前方的蓝衣少年显然也没能察觉。
少年也是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里却是拿着一只花簪。
那花簪颜色显眼,做工精巧,显然是年轻的女修会喜欢的东西。
暮千崖看着青篱手里的花簪,本就抿紧的唇又抿了抿,使得他原本就偏锋利的下颚线条显得愈加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