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呈闻言竟是没有反驳。
男人抬头看了沈澜洲一眼,沉默半晌后道:“你之前的那些事,若都是被人栽赃,我可以……”
“不过那些事确实大部分都是我做的。”沈澜洲话语不停,一边倒酒喝一边道,“寻州那一家七十三。还有些其他的一些什么,我倒是不能都一一记得了。”
“我沈澜洲一生确实是作恶无数,于你而言,确实是死有余辜。你可别把我看作什么可怜无辜的好人。”
沈澜洲说着抬眼看向叶呈,笑着用手撑着下颚道:“若真随叶兄回了天山,沈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若叶兄告诉我,要我如何做叶兄才能留我一命?叶兄如此软硬不吃,沈某实在也是束手无策、头疼得很。
“叶兄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不论叶兄要求什么,沈某一定照做,绝不食言。”
沈澜洲说完之后正笑着撑着头等叶呈冷冷地反驳几句、或者仍如之前般无视他。
未曾想沈澜洲这话一说完,叶呈的眼神竟是瞬间闪了闪。
沈澜洲亲眼看到叶呈的眼里在那一刻分明闪过了什么,下一秒男人却是突然将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坐在椅子上踟躇了一会,竟是一句话也未说,就转身朝门外走去了。
客栈的房门被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沈澜洲楞了楞,随即却是继续拿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握着酒杯的手指在阳光下白皙透亮有如凝脂白玉。
叶呈回到了自己房中,关上门窗,走到了床边。
竟是盘腿坐在床上,凝神打坐了起来。
打坐几乎是每个武林人士都会坐的事情。
打坐可凝神静心,最是有利于心情的平复。
叶呈武力深厚,其实平时是很少打坐的。
他已经不需要通过这一手段来修炼内力。
偶尔为之,也是为了感悟心法。
叶呈向来凝神速度极快,一打坐就能很快进入状态。
这次却是不知怎么了,竟是迟迟进不了状态。
叶呈坐在床上,不知怎的竟觉得四周喧闹得很,像是有无数的人在说话,又像是有无数刀剑在交战,声音嘈杂又纷然,直让他脑中一片混杂。
叶呈感觉到自己额上开始出汗,慢慢地这汗意竟蔓延到了全身。
他感觉浑身燥扰不宁。
脑中似是思绪万千,可细细想来,缘由都不过是因为一个沈澜洲。
叶呈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刚入门的时候,那时天山一派的掌门还是个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者。
自己作为他年龄最小的关门弟子,自然受到了最多的照顾。
老掌门是个很慈祥的老者,其武力深厚,心境却是堪称绝妙。
滴水落潭、飞花截叶,皆入得他心,却不入他眼。
老掌门曾指着天山山门前的那一片皑皑白雪问他:“天山顶上唯有积雪常年不化,小呈可知为何?”
“因山顶气候寒冷。”当时还未入门的自己这般答道,一板一眼。
老掌门听了抚了抚自己雪白的胡子,笑着摇头道:“不,是因为流水是雪、寒潭是雪、白雪是雪、雨水也是雪。
“积雪永不化,是因为对积雪来讲,天地间皆是自己,也唯有自己。内心清净,万物不扰。
“小呈啊,我们习武之人若要守住道心,便要学会这一点。灵台万寸,当只存本心,不入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