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话都没说完,就被时贤一句怒吼给打断了。
时进没放弃,接着说:“我替你去。”
时贤浑身的肉都在哆嗦,蜡黄的脸色瞬间就变的更难看了,瞪着时进说:“替什么?!我就是战死,就是死在路上,我也不用你去替!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让你嫂子给物色人家,嫁人生子。”
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就算时贤身体不好,但对时进的宠爱从来没有变过,他会这么说,就一定会这么做。
俩人都是固执的,谁也别想说服谁。
时进见劝不动,就改口说:“这些稍后再说,咱家房间少,住不开,何况我那位朋友,明天有事要走,所以晚上还是要去住客栈,征兵的事明儿一早我回来再说。”
这态度好像是软化了点,时贤又说了几句,最后欲言又止了半天,说:“你对那小娘子,可不太像是朋友,你也太殷勤了些。”
时进:……
学生对先生,就是要恭敬听从的,何况那是柯先生。
“哥你也太夸张了。”时进垂眸说:“什么殷勤。”
时贤一甩袖子,余光往旁边瞅了几眼,小心紧张的说:“你别胡闹,你就算穿着长袍,但你也是姑娘。”
时进:……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哥哥想法这么多。
到了下午,时贤隔一会儿看看天色,就催时进出发,怕城门关了之后进不去。
时进不慌不忙,一直拖延推辞,等到了时候,卡着点出发,一路快马加鞭,没有一点拖延。
柯蓝在车里被颠的紧抓着窗边。
时进转头说:“先生稍微忍忍,我们要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去。”
柯蓝龇牙咧嘴,什么先生的端庄全都丢在脑后,断断续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怕你哥哥看见你留下的书信,发现你拿走的兵贴,怕他追上来?”
一路颠簸,柯蓝在车里四面乱晃,说话气息起伏不定。
时进是练过功夫的,听力极好,尤其这一会儿,觉得那喘息声好像就在自己耳朵边上了一样,心里一片乱麻,越想忽略,就越是听的清楚,连带着她心跳都快了。
俩人前脚进城,后脚城门落锁,车马没停,一路进了府衙,时进交上兵贴,按了手印,直接把这事盖棺定论,就算明天一早时贤追来,也不能揭穿时进女扮男装的身份。
柯蓝也在里面转了一圈,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进来跟柯蓝辞别,柯蓝换了身男装出来。
时进深深的看着她,行了一大礼,说:“先生,今此一别,此生若有缘再见,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柯蓝:……???
那你不如现在说好了。
不过她准备给时进一个惊喜,于是假装冷静点头。
出了客栈,时进又回头看了一眼,拢在衣袖里手紧握着。
她昨天往家里留了不少钱,剩下的刚好可以去买马跟马鞍,再勉强凑一把兵器,这就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一统计新兵,准备出发,时进考核成绩好,直接选中做了伍长,跟身边四个人站在一起。
“邴旺牛,廖中通,梁柱,柯蓝……”
时进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身边的人:“刚刚念的人叫什么?”
旁边的人比时进年长许多,胡茬杂乱,说:“好像时叫柯南还是柯蓝的。”
时进心里怦怦直跳。
一时怀疑是听错了,一时又怀疑是同名同姓的,毕竟先生身体弱,也不曾吃过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