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放在眼下,饺子这样体弱多病还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是累赘,谁都巴不得甩在一边。
软绵绵的洋娃娃固然漂亮,可到要命关头,谁还有闲工夫带着?有多远丢多远才正常。
林佩居然没丢下他。
沈安然最亲密的朋友是隔壁班的女孩,假使他们也是同班同学,假使好友也发了烧,不说落井下石,像林佩这么照顾,她自认绝对无法做到。
倪子蛟望向窗外,手里转着支钢笔,听见沈安然说话,转过身,似笑非笑:“你看茬了吧。”
他懒得去对小角色的心思细细推敲,自然不会知道,沈安然有多羡慕他。
沈安然对上他笑吟吟的眼睛,怔了怔,低声说:“也是。”
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就算林佩能撑到最后,只要这条规定存在,不也……
她叹气。
次啦——
倪子蛟撕开早上还没吃完的饼干,一口咬上去。他附身的木偶还烧着,味蕾消极怠工,主神大人的口味又被养叼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最可恶的是,林佩还不准他拿自热火锅,怕气味引来了不能招惹的人。
小夯货。
倪子蛟一边咬着饼干,一边在心里骂人,余光觑到小姑娘灼热的眼神,将一包未开封的干粮向她递过去。
“你要吗?”
小姑娘从昨天晚上起就没进食过,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有和他客气,接过饼干,忽然捂住肚子,眉毛慢慢拧在一起。
倪子蛟看她:“你怎么了?”
沈安然摇头,小声说:“那个,我去个厕所,你……小心点。”
说完,不管倪子蛟什么反应,匆匆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倪子蛟一个人。他爬到课桌上,看了会儿窗外的卷云,便听到脚步声。
没等他回身,来者便走到他的跟前。倪子蛟坐在桌子上,比站着还高出一截,来者投下的阴影却把他全身盖没了。
回来的不是沈安然,是林佩。
林佩将手伸过倪子蛟身边,拾起被他拆开的饼干。
还有一包被放在沈安然坐过的地方,但没看到她人。
“沈安然去哪儿了?”
“厕所。”
林佩点头,似没有在意沈安然的去向:“我让你们动干粮了?”
语气却比之前重多了。
倪子蛟不以为意:“那是我的份,我吃不了多少。”
林佩对倪子蛟的反应很不满,蹙着眉正要再说几句,从走廊传来冲水的声音,他乍一惊,快步走到门口,难以置信地往外眺望。
“沈安然?”
特殊时期,去哪个厕所都是有讲究的,最优选择是男厕,留下的线索最少:女厕……勉强也过得去。
可冲水连傻子都不敢干。
那动静,整栋楼甚至楼外都能听见,足以把在外巡视的猎人吸引过来,与自杀无异。
林佩以为这是特殊时期的常识,但显然沈安然没这个觉悟。
倪子蛟看林佩一惊一乍的样子,笑道:“姑娘有姑娘家的难处,人家爱干净怎么了?”
林佩不和他饶舌,冲出教室。倪子蛟跳下桌子,跟着他跑出去。沈安然已经扶着门走过来,瞥见他们身影,腿脚一软,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