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蛟却笑起来。
沈安然不知他在笑什么,又不敢出去送死,只得干着急。
两人挤在逼仄的厕所隔间,能得到的外界消息有限。沈安然抬头看着方方窄窄的天花板,将双手握在一起,神经质似的喃喃:“请神保佑……请神保佑……”
倪子蛟打断她:“神聋了,听不见你说话。”
沈安然一急,低喝道:“你怎么知道他听不见!”
可她心里也明白,摆出前后围剿的阵势,没抓到猎物绝对不会罢休。
如今也只能祈祷奇迹降临。
但她祈祷得似乎太晚了。他们听见两声枪响,然后是猎人们谈笑着下楼的声音,一个重物在楼梯上砰砰砰地滚下去,腥臭和硝烟的味道隐约靠过来。
林佩死了?
这么快。
沈安然呆了会儿,手脚冰凉,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酸意冲上鼻腔,止不住地哽咽。
倪子蛟看她一眼,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少女没接,啜泣着呢喃:“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待猎人走远,倪子蛟跳下马桶盖,推门出去,往天窗一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远方,直升机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九名牺牲者出现。姓名,孙不策;死因,猎人击杀。”
不是林佩……孙不策?
沈安然惊讶得合不拢嘴。正巧,一名少年推门而入。
见队友都安然无恙,林佩道:“走,跟上那两个人。”
林佩偷听了猎人的交谈,有另外的猎人正朝这里赶来。跟住前面那队猎人反而更安全。
“你怎么……”沈安然看着他,不知怎么说话。
“楼上还藏着一个猎物,替我把猎人挡开了。”
沈安然愣了愣,鬼使神差地问:“你知道孙不策藏在那儿?”
“我知道。”
林佩昨晚就察觉到楼上藏了另一名学生。
尽管不能直接打草惊蛇地找人。但洗手间、垃圾桶、桌子椅子的表面温度、纸张的皱痕,只要有人经过,一定会留下痕迹。
如果猎物连气味都不懂得掩盖,沦为替罪羊只能说是倒霉。游戏世界里的人对于林佩而言,只是活下去的道具而已。
这个人,怎么似乎比猎人还要可怕……
沈安然瞠目结舌,倪子蛟却置之一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舍己为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新闻上。
求生是第一本能,尤其是像亡命徒这种人。
林佩刚要走出去,倪子蛟眼疾手快地攥住他:“我走不动。”
“你刚刚不是跑得挺快吗?”
“没力气了!”
林佩低下头,往倪子蛟脑袋上按了按,把男孩捏在手里的衣袖扯回来。
撒谎精。
三人转移地点,林佩和沈安然分了活儿,轮流放哨,轮到休息的负责把垃圾丢到楼外的垃圾箱。
这段时间倒是很安静,兴许是猎人终于杀累了,或是猎物们终于学乖了,双方都沉寂下来。
转息之间,深夜已至。
最轻松的活分给了倪子蛟。他白天打瞌睡,晚上却是精神,顶着高温和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在教室门前放哨,守着休憩的队友。
课桌被学生们拼接成两张睡榻。用校服外套铺一层薄薄的床单,虽不说硌人,也绝对不会舒服。
他搬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