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明明白白地透过前车的后挡风玻璃,看见流波抓了一瓶水。
他垂下眼的那个表情分明是在准备故技重施,把这瓶水灌给这位毫不讲理的工商局调查人员啊!
幸好他及时冲上去用喇叭提醒了流波,否则这孩子怕是要酿成大错!
工商局的调查人员在听见喇叭声之后也适时地回头看去,只见陆禺东驾着吉普车紧追不舍,他冷哼一声,对司机说道:“别管他,直接带到公安里头去,就算查不出他用童工,他用这个没有身份证的流浪人员,也是雇佣黑工!”
闻听此言,流波的眸色更加深了,可是一想到他曾答应过陆禺东绝不再动手,握紧的双拳便又软软地松了开来,只是依然盯着那瓶开了口的矿泉水。
如果有像上次那样,把水弄到这个调查员的气管里去的话,陆禺东还会生气的吧?
他绝对不能让陆禺东生气,也不能让他担心!
思及此,流波默默地把矿泉水的瓶盖子给拧上了。
陆禺东这里,老江的电话适时打了回来:“东哥啊,事情我听说了,你放心,一会儿要是流波被抓去测骨龄的话,我会和市医院骨科的大夫沟通好的。”
陆禺东连忙道谢:“多谢你啊老江,我倒是不怕测骨龄……”他想起流波被带走前那个坦然的眼神,心中想,流波一定是知道自己的骨龄不会有什么问题,才会如此淡定的吧?
老江说:“正好给他做个检查吧,公家出钱了。真要查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有我兜着,你不必担心。”
听完老江的话,陆禺东的心才放下来一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实在是麻烦你了老江。”
老江道:“我也没啥别的要求,就是最近所里出水了一条元代沉船……哎呀,具体的情况一会儿见面了再说。”
“好的。”眼看着前头的小轿车上了朱家尖跨海大桥,陆禺东连忙收了线,专心跟车。
工商局的小轿车先是驶入了区公安局,之后换了一辆警车,又朝着市立医院开去。
陆禺东一路上穷追不舍,前头的车子倒是不畏惧他跟车,转弯前还会提前很久用转向灯提醒他变道。很快,警车载着流波驶入了市立医院的大门。
陆禺东看见两个便衣警官极其不客气地把流波从车子里拽了出来,流波下车的时候还回头朝陆禺东看了一眼。
那眼神让陆禺东觉得心头一疼——明明两米的大高个在那两个小民警面前犹如擎天柱一般,可在陆禺东的眼里,他就像是一条无助的奶狗。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去进入了门诊区。
白天的市立医院人来人往,挂号交费的窗口前排起了长队,一路绵延至门口。
陆禺东拨开人群,看见流波被两个民警架着往楼上检验放射科而去。
他的身高太惹眼了,凡是见到他的人,很难不被他吸引去目光——更何况他长了一张如此惊艳的面孔。
很快医院的电梯上出现了一波人潮,每个人都挤在电梯上伸着脑袋往流波的方向看。
这让陆禺东更难追赶上那两个民警的步伐了,还没踩上扶梯,就被人给推搡着挤下来。他只得放弃电动扶梯,从另一侧消防楼梯那儿走。
等他好容易爬到二楼,走到放射科诊室门口,又被那候诊区乌泱泱一大片人给惊到了。
在候诊区等着的大多数都是女人呢,从十几岁到六十岁,无一不伸着脑袋朝里头不断张望,还有好几个护士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
陆禺东才不相信就一个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