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租下来的渔船是一艘远洋捕蟹船,七八月份是梭子蟹的繁殖期,为了保护渔业资源的可持续发展,这类捕蟹船是禁止出海作业的。船放在港口里头闲着也是闲着,能租出去挣钱,更是求之不得了。
船老大也姓张,一问,竟然和民俗所的老张是远房亲戚,于是他热络地请陆禺东一行三人在自家吃了一顿农家饭。
“原来你们是也是做民俗的啊!”
“不是不是!我们是开民宿的,小旅馆。”沈舟解释道。
“差不多的嘛!”张老大给沈舟的杯子里头斟满酒,沈舟租船出的租金非常丰厚,对于禁渔期闲在家里的张老大来说是比不小的意外之财,故他对沈舟非常的客气。“多喝一点多喝一点,菜也多吃点!现在禁渔期没什么好菜类,将就点啊。”
沈舟接过酒杯,在张老大殷切的目光下一饮而尽,舟山的老酒后劲可不小,他已经有些昏昏沉沉,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等出了海,海钓还是可以的对吧?我已经想海钓想了蛮长时间了!这次终于可以实现了!”
“由我带着你去海钓,绝对能钓到不少的!”张老大自豪地说。
“你们两个也喝啊!”见沈舟有些晕乎了,好客的张老大又把目光对准了陆禺东和流波。
陆禺东连连摆手:“我酒精过敏。”
张老大咋舌,不过倒也不再劝酒了,转而要陆禺东吃海鲜:“这不是少了好多乐趣嘛!你海鲜总不过敏吧?吃螺吃螺!”
禁渔期的海货也剩下贝壳类比较新鲜了,陆禺东摸了几个螺开始一个一个吮吸起来,一边的流波却抓了一把放进嘴里,片刻,吐出来一堆空壳。
张老大喝得醉眼惺忪,瞥见流波这样吃海螺的方式,立刻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小伙子,你是就把螺壳外的汤水给舔了么?螺肉不吃的?”
流波看了一眼陆禺东又看了一眼沈舟,他们面前的螺壳只堆了一小堆,而他自己面前的螺壳却已经像是个小山一样。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自己吃螺的方式有什么特别的,反而嫌弃沈舟他们一个螺一个螺吮吸来的又慢又累,直到张老大出声表示讶异之后,他才惊觉过来。
他顿时有种被戳穿的羞赧,陆禺东忙帮着流波打圆场:“他吃东西就是这样的,贪多嚼不烂。流波啊,吃个蛏子。”
流波用碗接了陆禺东夹过来的蛏子,他本想按照自己的习惯整个儿塞进嘴里,可是看流波和沈舟都是用筷子把肥嘟嘟的蛏子肉挑出来,他便也依样画葫芦地按照他们普通人的吃饭方式吃着。
一顿饭,流波忙着观察陆禺东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地学,吃得并不算畅快。
吃过饭,张老大安排三人在家里住下,他要给船做一个检修,所以明天早上才能出发。张家大嫂给他们三个整理了一个大通铺,见流波身高异于常人,特别抱出来卷加大的被子:“我们这里夜里天冷的,还是要多盖点。”
她帮流波整理好铺盖卷儿便走了,流波便曲腿坐到了被卷上,撑着脑袋思索着什么。
夜渐深,三人轮流去洗漱,沈舟离开的时候,陆禺东才问流波:“刚才在饭桌上开始,你就有些不太对劲儿。你是想起些什么了么?”
大凡失忆的治疗,都离不开外界的刺激。流波就是这样,用什么东西刺激他一下,他吐出一点东西来,给他看雾市的瓷器,他能想起个归墟,给他看县志里的石碑拓印,他能想起个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