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嘴上说着“不用不用”,心里却也在嘀咕,莫不是船真的翻了。若能有几个年轻的后生帮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因此拒绝得并不有力。
沈舟睡得正香,恍然间被唤醒,心中嘟哝:说好的嵊泗最稳的船,还没出港就能翻?
流波的神色却有些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的动作却明显地显示出他的急切来。他一把抓起门边的雨衣套在身上——他高归高,却不壮,纤长的一条,套着雨衣,像是一根风雨中的金针菇。随后他匆匆地下楼了——张老大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他船在哪儿。
陆禺东也抄起一条雨衣兜头穿上,踩着拖鞋赶紧下楼去追他,这么多天他还没见过流波如此紧张的样子,心中预感便更不好了,流波别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用他控水的异能,把船给捞起来吧?他可不敢在张老大面前暴.露太多,以免张老大因为害怕而拒绝让他们乘船。
幸好的是,张老大院子里的铁门没开,那守港人抓着栏杆,身上的雨衣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被吹得七零八落,见有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下来,连忙喊道:“快点快点,船要翻了!”
张老大抓了一串铁门钥匙,一手护着雨衣的帽子一手将铁门打开了,流波第一个蹿了出去,跟着守港人的脚步往张老大停船的地方跑,陆禺东在后头吃力地顶风追着。
张老大泊船处距离他家不远,这也是为了照看方便。平时张老大在家楼上的窗户里往外一望,便能看见他那艘宝贝船,只是今夜雨势太大,能见度实在太低,所以他也没法从家里直接看见他的远洋船来。待走上码头,他才发现,那守港人没有骗他。
此刻他那艘花了大价钱加固、升级过的远洋捕蟹船,正以一个巨大的倾角往左侧倒去,大量的雨水灌入甲板,让整艘船的吃水大增,甲板和水平面之剩下不到一掌的距离,稍微浪大一些,海水便能灌进船内。
它旁边停着的船只都是现代化的远洋渔船,或多或少也有一些倾斜,却没有一艘同他这艘船一样严重。
张老大的脸上顿时有些热,曾经他在几位后生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的船是嵊泗最好的远洋船,结果在抗风能力上,就输得如此彻底。
他不禁大声地说:“上回‘安比’来的时候,人家都翻了就我没翻!”
陆禺东连忙安慰:“肯定是小概率事件,再说了这船现在不还没翻了嘛,只是差点,我们把它拽正……”他心里头隐约觉得,此次翻船事件,只怕同张老大的船的性能关系不大,却同陆禺东本人,有着不小的联系。
几个人合力,拽住了船固定在港口上的缆绳。
只是那船实在太大太重,光靠人力很难将它整个拽正,张老大跑到街边去给救援队打电话,留下三人站在港口。
这个时候沈舟说道:“喂,流波,你对这个有法子么?”
流波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陆禺东:“如果有呢?”
陆禺东瞥了一眼正蹲在街边商铺的屋檐下头给人打电话求救的张老大,心想,现在如果流波干些什么,张老大肯定也看不见,当务之急是先救船——一旦船彻底翻了,他们要出海的计划就得无限期搁置了!
于是陆禺东用力点了点头,示意流波按他想法去做,一边抓住缆绳,让沈舟和他装出一副费力拖船的样子。
流波得了陆禺东的首肯,便走到船前,蹲了下来。此时恰逢涨潮,码头下的海水已经几乎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