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禺东看见不远处沈舟也被流波推上了水面,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这时候才伸手去够岸上张老大抛过来的救生圈。
这个时候,台风雨竟然停了下来,狂风暂歇,岸上的男人们吼叫着,拼了命地把落在水里的两人往回拽。
他和沈舟狼狈地被拽回了码头上,张老大惊魂未定:“你们两个后生,怎么扯得动船来?噶危险,吓得我魂都吓出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心脏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陆禺东吸着鼻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老大的关心,只是悄悄地去瞟流波。
流波垂首蹲在码头边,背影极其萧索,他旁边的沈舟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整张苍白的脸上写着“我是谁?我在哪?”,陆禺东走过去,沈舟看见陆禺东那张被水泡过越发俊朗的脸,才好容易回过神来:“东哥——”声音竟然带了哭腔。
沈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连他爸冻了他银行卡,他都没掉一滴眼泪,这会儿反而吹出个鼻涕泡来:“东哥,我真以为我活不了了……”
陆禺东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起来,半安慰半鼓励地说:“你不是上海市青少年游泳锦标赛冠军么?”
沈公子鼻涕泡吹得更大了:“那也是在室内游泳池啊!谁知道海里有什么鲨鱼虎鲸……”
陆禺东替他把脸上的鼻涕和水擦干净了,说道:“这里是码头啊。”
沈舟吸溜着鼻涕:“那我也不是练跳水的,被这么一下子甩出去,谁受得了啊!东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盖的。别告诉我你飞在空中的时候脑子里还能想什么团体三周半难度系数9.9?”
陆禺东见他又有心思耍贫嘴了,知道他算是恢复过来了,说道:“怎么可能,我也就想想——”
他忽然顿住了。
他觉得自己在水里的时候,确实有些太过于淡定了。
刚刚落入水中,身体接触到海水的那一刹那,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那个空间对他而言舒适温暖,犹如天堂,更像是他生来就属于那里。
陆禺东的表情僵了僵,沈舟没发现他的异样,而是环顾了四周之后,疑惑问道:“怎么风突然停了?船也都回正了,台风是过去了么?”
一旁的来帮忙的渔民点燃了一支烟,幽幽地回答他:“不是台风过去了,是台风眼到了。台风眼里头风平浪静,台风外围惊涛骇浪!”
陆禺东闻言,抬起头来,天空中罕见地露出了一方灿烂的星空,被一个环形的云团圈起,可以看见云层边缘被星光镀上的一层璀璨的银色。他的心头一动,却听见扑通一声,刚才坐在码头上的流波不知为何又掉入了水里。
众人大惊失色,慌忙冲到流波落水的地方探头张望:“后生!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陆禺东却看见流波在距离大家一百多米远的水面处浮出了脑袋,他仰着头看着天空中从台风眼里露出来的那片星空,如同童话故事里从海面上浮出的人鱼一般。
沈舟在陆禺东的身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东哥……他怎么能游那么快?”
陆禺东的心头一紧,他连忙喊道:“流波,快回来!”
流波听见了他的呼唤,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一个猛